2014年6月25日 星期三

從《團契生活》看我們的團契生活



文:allen sir


「導師,近來比較忙,晚上還要進修,我應該有排都返唔到團契喇!」
「導師,可唔可以減少合團次數,增加小組時間,讓我們可多些分享?」
「導師,我和小組組員唔多夾,我應該轉團契嗎?」
「導師,不如團契少些查經,多些聯誼,以致大家可以彼此熟悉更多。」

…... 有關團契的問題還有很多,也不斷令我們反思團契是什麼。

回望筆者的成長歲月,團契是一個不可或缺的「成長天地」,那裏有屬靈的友伴,有關心及訴心聲的導師,每個週末黃昏也帶著很期待的心情「返團契」;團契實在盛載著太多深刻感人的片段,甚至生離死別的經歷。每年也有一些弟兄姊妹升團,我們也很樂意接待這些靈裏的弟妹,團契人數日漸增長,氣氛也十分熱鬧。當年導師的教導,團契就是「同舟共濟」(fellowship = fellows on the ship),成員是很重要,每位組員(members)也視如寶貝。時日如飛,當年的團友已紛紛成家立室,甚至有些已各散東西,很難得才可一聚。對我來說,「團契」由聚會轉化為關係 (relationship) ;時至今日,不少屬靈的老友也是當年的團友。
團契就是這樣?
當我閱讀德國牧師及神學家潘霍華的著作《團契生活》時,自己不斷反思什麼是真正的「團契生活」,與自己一直所經歷的有何分別,應該如何幫助弟兄姊妹去經歷真正的團契,此書幫助我們重構團契是什麼。
潘霍華撰寫此書之時,正是希特拉統治德國的時代,潘霍華與一班神學生在這紛亂黑暗的處境中,一起過著修院式的生活與群體學習。《團契生活》可說是這小群體的生活指南,卻成為後世反思團契的經典著作。 
筆記嘗試透過書中的一些「金句」,去反省今日我們的團契生活。

  •  上帝子民是分散的,他們惟獨耶穌基督裏才能連結在一起…」 (p.2)

 當中的分散是意味著每人也身處在不同光景,不同經歷塑造著不同的生命氣質,團契是因著一個原因:耶穌基督,信徒才能連結一起。就如耶穌所言:「無論在那裡,祗要有兩三個人奉我名聚會,我就在他們中間。」(太18:20
 「奉我名聚會」是團契的目的及基礎,沒有其他原因。我們各有不同,惟一相同的是同有一位生命的主。以致我們不分年紀、國籍、學歷、背景,地位,傷健也能互相稱呼弟兄姊妹。

值得我們反省的是,在著重管理的時代,分齡分類的牧養氛圍下,我們容易把群體自我歸類,引致疏離,甚至形成小圈子。保羅曾提點哥林多教會的分黨問題,是陷入分裂教會的起點,撕裂基督身體的危機。也許,團契生活正是要我們學習如何在多元的氣質中,因唯一的基督而追求成為「一」。那什麼是「一」? 

  • 「一同讚美上帝,一同聆聽上帝的話語,一同禱告,是何等快樂!」 (p.33)

 此話的背景,是潘霍華與地下神學院同學一起生活的寫照。套用今日的教會處境,我們的團契生活是一起敬拜、一同分享聖經及禱告,在其中經歷喜樂。不少人以一個字來形容教會生活:「悶」。有人認為團契應該多些趣味玩意,才能吸引人出席參與,而現實是那些戶外週及愛筵活動,出席率也較查經與祈禱聚會為高,以致容易把後者定性為「沉悶的週會」,有些信徒更選擇性地參與聚會,視乎內容或講員是誰。當團契趨向娛樂化的同時,也是其喪鐘敲響的時候。
團契另一危機是看重組員是否合得來,以關係為主導,追求共同價值取向;那追求的「一」是「統一」(Uniform) 而非「合一」(Unity) 。曾有小組認為有新成員加入,或合組時,便不能盡情分享或少了「自己人」的感覺,此刻的團契只是私人俱樂部而已。團契當然是追求喜樂,但並非娛樂化及聯誼性,而是同心敬拜、分享聖言及一起祈禱;除了基督並沒有其他「共通」的要求,反而追求多元中的主內合一。

  • 「凡不能獨處的,就當小心團契生活。凡不能在團契中生活,就當小心獨處。」(p.78)

此話十分弔詭,也可算是此書的名言,充份反映不少人抱者不同心態與需要去參與團契,但那不是團契的真正目的。不能獨處的人,團契成為重要的「社交平台」,每週同歡慶,喜相逢,群體生活成為團契核心,大家開開心心,溫馨拖手唱詩,一起分享祈禱,一起查經,十分快樂。但離開群體,信仰便歸零,自己沒有進深追求上帝的動力。熱情溫馨的群體生活是有其吸引力,令人容易投入,但也當小心察驗自己的內心是追求什麼,團契就單是熱哄哄的關係嗎?相反,不願投入群體的信徒,也要留心這心態帶來的影響。信徒的相交,能透過別人去認識自己,從不同意見中嘗試去實踐合一;惟有群體才能挑戰個人的自傲,以服侍去實踐愛別人。真正的團契生活不是社交聚會(social gathering) ,因為上主才是聚會的中心;也不是一個人的信仰,因我們是屬於基督的身體,與弟兄姊妹互為肢體。

  •  「團契應以服事他人為首要」(p.100)
此話顛覆了不少人對團契的觀點,潘霍華提及團契中的四重服事:聆聽、助人、擔當重擔及宣揚聖道。筆者特別想提及第一及三的服事。聆聽,對今日的團契尤其重要,當面對不同意見時,我們普遍也努力去說服對方,認同自己的想法,而甚少努力去放下自己的執著而聆聽別人的觀點。原來用心去聆聽也是一種服事,放下自己所抱持的,才有空間去接收上帝的說話,深信上帝要在群體中說話。建立耐性去用心聆聽,也能造就你的弟兄,這是今日十分寶貴的服事。另外,擔重擔的服事,要與人共同承擔重擔,談何容易。這承擔特別是指去包容別人的軟弱,缺乏與不足。為了個別團友的不足,整個群體願意為他承擔。想起一例子:教會詩班調動了練習時間,大部分原因是其中一名詩班員所屬的團契轉了新聚會時間,與詩班練詩時間相撞,以致她二者只可選其一。有見及此,詩班沒有打算「放棄」她,而經多番商討最後決定調動詩班練習作相就,也有些詩班員因此調動而自願「犠牲」自己參加詩班的服事,是實踐真正的承擔。此外,我看見不少弟兄姊妹努力去接待一些不同文化及階層的朋友,有些更信了主並受洗加入教會。承擔別人重擔,實在要付上代價,我為教會有此「承擔別人擔子」的質素而感恩,但仍需努力不斷學習去要接納那些「不投契」、「不咬弦」、「跟不上」、「講不明」的人。方舟團體的創辦人范尼雲 (Jean Vanier )對群體中的「異己」有重要的提醒:
「我們不應該只是因為某個人會帶來混亂、有很難處理的人格特質、與周遭格格不入、處處找麻煩,就要他離開一個群體。只有那種很確定他們的心早已遠離群體、切斷關係,真的影響到其他人對抗群體的權柄,動搖成員對權柄的信任時,才應該請人離開。」[1]
 「所以在信徒的團契中,我們要彼此認罪和赦罪,就是為了在教會得到上帝的大恩」 (p.123)
認罪與赦罪,好像是難以在團契裏發生的事。有人認為團契是溫馨快樂的地方,並非審判別人及處理罪惡的地方。但真正的團契正是一個罪人的群體,因基督的寶血遮蓋我們才能被稱為義;簡而言之,團契「無個好人」,按本性是會惹來不少問題,加上常常相聚又關係密切,人際帶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與傷痕,有理說不清。而潘霍華所指的彼此認罪和赦罪,是同心向上帝認罪,讓基督的身體得以連合及復和。就如身體所遇上最厲害的疾病是原有的抗體失調,以致體內細胞「自己打自己」,因此復和是這身體復元的關鍵,惟有透過基督拯救這關係,才能經歷真正的復和。在我們的群體中,仍要不斷學習「認罪」及「赦罪」的功課,因基督的原故我們敢於向肢體認罪及赦免別人得罪我們之處。前者是需要有行動,後者是需要有忍耐與包容,我們容易錯置應有的態度,要求別人去認錯,而忽略檢視自己的錯,眼中的刺與樑木的比喻,實在一針見血。
正是如此,每月的聖餐正是體現復和的實踐機會,一個餅和一個杯,基督在我們中間以致我們成為一個身體,要與別人復和才能實踐真正的「一」。因著基督,沒有一段分割的關係是不能復和的。

「油基家」是屬基督的教會,今日我們的團契生活正實踐「活出基督身體」的真理。保羅說得好:「就如身子是一個,卻有許多肢體;而且肢體雖多,仍是一個身子。」(林前12:12)。當我們彼此稱呼弟兄姊妹時,我們就是表達著:「你和我是主內一體的,求你原諒我得罪你的地方,我已寬恕了你得罪我的過犯,完全不是我的謙卑與大量,全因為基督在我們中間。」

盼望我們能經驗團契的真正意義,在這個充滿張力與矛盾,關係破裂的大時代中,因著有「團契」此恩典而衷心感激上主,也珍惜每位弟兄姊妹,誠心所願!



[1] 《活出群體的美好》,范尼雲著,校園,2013p.190



書名:團契生活(Life Together)
出版社:基督教文藝
作者:潘霍華 (Dietrich Bonhoeffer)
譯者:鄧肇明

第9期:在地若天的基督羣體

暑期聖經班推介: 充滿偵探情節的《約翰福音》

文:michelle

炎炎夏日,最開心莫過於學生哥,可以享受一個多月的悠長假期。若是中六或大專學生,假期更已展開。今個暑假,油基將舉辦《約翰福音》查經班,歡迎學生以至其他會友參加。先由查經班導師阿輝帶領我們初探一二。


源起:

輝:一日放假,無聊和團友在九龍城茶餐廳飲奶茶,食蛋撻沙翁時,忽發奇想,事就這樣成了。


為何是《約翰福音》?

輝:首先它被查考得最少。第二,最多人引述它的散章散節,如約3:16「神愛世人……」;彼得三次不認主,主耶穌復活後三次請他牧養祂的羊等。但這樣斬件式閱讀,不把21章整體查考,未必看得明白原來意思。第三,查考它時間和我的假期差不多,足以查畢基本框架。


《約》的特別之處?
輝:首先,它時多偵探情節,如誰是「耶穌所愛的那個門徒(約20:2)?彼得和「那門徒」同跑往耶穌的墳墓去,是否有鬥爭意味?第二,許多劇情大逆轉的時刻。例如主耶穌經常被人審問,但原來最後是祂進行審問。第三,這書卷不論是文字風格、劇情和故事發展,講故事技巧,都和三卷福音書差別很大。若想更新對主耶穌的認識,它可以作為起點。

我們背誦的「主禱文」



文:老鍾

每次主日崇拜結束前,牧師都會帶領我們背誦「主禱文」。有否留意我們背誦的「主禱文」不是來自經文,而是來自聖詩。當翻看崇拜程序表牧禱一欄時,便會看見「主禱文」(普 539)這個標題。

(普539) 即是普天頌讚第539首,不過這是1936年版的普天頌讚,若翻開1936年版的普天頌讚時,便會看見第539首「主禱文」是配了兩個曲調。這兩曲調都是來自英國「安立甘教會」的頌調(chant),又稱「安立甘頌調」(Anglican Chant)。「安立甘教會」亦即是現在我們常稱的「聖公會」。

類似的頌調在歐洲便有著名的貴鉤利聖詠 (Gregorian chant),貴鉤利聖詠由六世紀開始流行,其特色是一種無伴奏,又無一定節奏的歌,可由歌者自由發揮。而安立甘頌調出現,是由於當時安立甘教會脫離羅馬天主教後,棄用拉丁文,改用英文,便發現用英文唱頌原拉丁文的聖詠時總是格格不入,於是由當時一班英國作曲家合力發展出適合英語發音,兼擴充為四聲部的曲調來歌唱,這便是「安立甘頌調」的由來。

「安立甘頌調」與「貴鉤利聖詠」,除了是語言有別外,最大分別是「安立甘頌調」其中的唱法是每一句都分為兩部份,「吟誦段」(Recitation)及「吟唱段」(Inflection)。「吟誦段」無論唱多少個字都是只唱一個音,變化較自由;「吟唱段」便要按照樂譜來唱。因此「安立甘頌調」在語言上比貴鉤利聖詠有更大發揮。

1977年版普天頌讚第649首的曲譜為例,主禱文第一句(中譯)「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各部唱分別唱同一個音,速度自由,這是「吟誦段」。「尊父的名為聖」便要按樂譜的音律,節奏唱出,雖然沒有拍子符號標示,但按音符的配置,已可知道其節奏,這部分是「吟唱段」。

1977年版本的普天頌讚只收錄了1937年版普天頌讚第539首主禱文第二調,編入第649首,而2007年新修訂的普天頌讚便再沒有收錄這首「安立甘頌調」的主禱文了。

初期教會吟誦聖詩,後來再譜上樂譜,除吟誦,還可以唱誦。配有樂譜的主禱文本可唱誦,但隨著時代發展下來, 古老的樂譜,我們大多都不懂唱,只吟誦「歌詞」,情景就好像初期教會弟兄姊妹一起吟誦聖詩,情景交錯,古往今來,主日崇拜的本質大體上是沒有改變過。



參考資料:

「聖詩學」啟導本・何守誠; 基督教文藝出版社
大陸音樂辭典・康謳;大陸書店
普天頌讚 (1936
普天頌讚 (1977

2014年6月24日 星期二

記下一次崇拜的經驗與反省

文:Zoe

崇拜日期: 2014年3月30日
時間: 油基堂-午堂

記下一次崇拜的經驗與反省:
  • 自己參加崇拜的心情的經歷
  • 崇拜的設計與內容如何帶領你經歷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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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日的早上,到教會參加崇拜已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每次都是帶著期待的心情與神相遇,也成為生命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教會是神所設立,除了自己的家庭,加入教會後,油基堂便是我第二個家,回家見家人是必然的事呢!所以每次返到油基見到弟兄姊妹都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內容可以是歡喜,也可以憂傷,但總會彼此鼓勵和代禱。當然不在教會建築物以內,在建築以外也可做這些事,但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高興點,就像昔日以色列民在特定的時間眾集,一同到聖殿敬拜神一樣,抱著同一個心,尊敬的來到主跟前與祂相遇。

油基堂是用以下崇拜流程,本人個人的觀察及感想如下:

[聖頌——情的禮讚]

這部分包括序樂、宣告、歌頌敬拜、禱告敬拜及獻詩,先以序樂將不寧靜的環境與不安靜的心靈立時止住,讓精神集中回到神的殿專心敬拜,再以宣告 – 神的呼召,再一次確定我們是被召來敬拜祂,並以歌頌敬拜去讚美和高舉祂的奇妙偉大作為。

有時候在詩歌裡的旋律和歌詞中,深深感受到神是極其愛我,一幕幕過往的片段便在腦海中盤旋,因著自己的過犯,耶穌為自己釘身受死,拯救我的性命,是刻骨銘心。另外,也因著祂的復活並且得勝世界而喜樂,我們不必活在罪中,衷心讚美,正正體現到路加福音1:46-47生命的首位是主,我心尊主為大,我靈以神我的救主為樂, 是自然的生命流露。


[聖道——靈的甦醒]

聖道是由神而來,聖靈帶領祂的僕人宣講祂的話語,雖然並不是每次能觸動到自己的心靈,但相信講道者按著聖經的史實宣講訊息,都是呈獻給主,造就神的羊群。有時聖靈工作,自己就像被恩膏灌滿一樣,感恩天父的拯救,從罪的痛苦中得釋放、心靈得到醫治、生活有力量,從而以行動來回應主愛。


[聖約——意的堅立]

聖餐是耶穌親自設立,每次看著牧師拿著那餅和杯,以及他/她所宣告的聖約也很觸動,自己的罪因此而得以赦免,一方面醒察自己的罪而羞愧,另一方面用信心領受這餅和杯使內心得到釋放,身心得以潔淨。

奉獻詩、奉獻及獻禱,每次都感恩主賜福予我和我一家,讓我有能力奉獻,無論在金錢或時間上都可以回應主愛,有健康的身體有氣有力實踐主道。雖然所唱的奉獻詩歌都是生命聖詩那幾首,但歌詞很能表達對主的呈獻,有思想上的幫助,祈盼有新一代的作曲作詞人有出色的作品呢!

家事分享中牧師報告主內弟兄姊妹的代禱需要或油基家中發生的大小活動,這些事項很多時都需要我們以行動回應,信徒彼此相助,愛心行善,是因為祂是滿有憐憫的主,而且我也領受過祂的恩惠就是最好的推動力。

主禱文是由小到大都有背誦的禱文,雖然已背得很熟練,但知道其禱文能力是何其大,所以每次都存著誠懇的心去禱告。尤其讀到 “願祢的國降臨,願祢的旨意行在地上”時便更加有迫切的感覺,因為覺得社會上太多不公平和罪惡,所以但願神的國快來臨。

領受祝福和彼此祝福是最後一環節,牧師是奉父、子、聖靈的名去祝福和差遣我們,以致我們離開教會時,都帶著神的能力回到世界,有力面對,不至跌倒。

曾經讀過李思敬博士的文章〈崇拜領道的方向〉當中提到「敬拜神,不是我們的情面,也不是我很努力。耶穌基督這位大祭司,是我們華人教會不太熟悉的。我們熟悉耶穌為我們償還罪債,並在十字架彰顯大愛,然而不太熟悉耶穌以他的人性與順服,帶我們到神的面前。我們到神面前,經過幔子通往上帝之路,這不限於信耶穌那時刻,信主後還要靠這條路,與神建立關係。你也要靠耶穌基督這條路到神的面前,都因為耶穌基督順服,是代表我們的大祭司。坦白而言,你不懂禱告也無妨,因為上帝聽耶穌基督的禱告。耶穌基督在父神的右邊為我們祈求。我們今天歸入耶穌基督的名下,我們相信祂,祂是我們的救主,是我們的大祭司。 在基督裏面, 我們到神面前。崇拜是一個釋放,不是我如何表現,也無關乎優劣的表現。每個人都可以入至聖所,唯一在耶穌基督裏面可以到神面前,受祂做你的主,這也是新約告訴我們敬拜之意思。」

很同意上述的內容,我們只是個蒙恩的罪人,,因著這位大祭司我們得以見主面,無論如何我們以心靈誠實敬拜祂,,神必垂聽。

最後,本人覺得油基堂的崇拜禮儀已很全面,唯因在學校內舉行崇拜不能在裝飾上及擺設上做到好像聖公會或天主教的建設一般,令信徒以物去追思主的經歷及省察。另外,油基的崇拜方式較為被動,大部分都是由主席、帶領詩歌敬拜者及講者為主導,會眾大部分時只是坐著聽,可考慮加入一點啟應經文,讓信徒從經文中領受反思及行動。

反省我們的敬拜觀

文:allen sir
整理:michelle

今年春季,油基舉辦了「敬拜事奉工作坊」,由Allen Sir帶領,陳牧師亦擔任其中一課嘉賓。工作坊共七堂,學員上課前先要閱讀兩至三篇指定文章。期間要到不同宗派教會崇拜考察,在最後一堂作簡短匯報,亦要交一篇崇拜的反省文章。工作量可謂不輕。六堂主題如下:

  • 敬拜.....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 從聖經看崇拜
  • 從神學看崇拜
  • 從歷史看崇拜
  • 從油基堂看崇拜
  • 從聖禮看崇拜

Allen Sir更會寫下課堂重點,讓請假的學員可以跟上。《基道悅讀》特意節錄部分精彩內容,與眾會友一同分享,彼此學習。

敬拜,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出32:1-10記載以色列民拜金牛犢,他們以為在敬拜上帝,耶和華卻差點要滅絕他們。金牛犢代表人的偶像,人心渴求富足的神、平安的神、喜樂的神,而取代了與我們立約的耶和華上帝。崇拜並非追求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回應上主呼召去認識祂,因尊崇而產生敬畏的心,迎見上帝並非消閑活動。

崇拜並非只是慶典,也有悔罪、哀傷、困惑的部分。詩篇122從朝聖者的觀點出發,反思返崇拜的心境、狀態與動機。其內容之豐當需從聖經中發現。以色列民按定例去朝見上主,與今日不少信徒看心情來決定來不來崇拜成強烈對比。Free Church(自由教會)的危機是那自由建基於自我,那自我可「鑄成金牛」。但崇拜不論你有冇feel(感覺),也要應上帝之約到來尊崇生命的主。崇拜的對象是上帝,以其聖言為生命向導,亦是群體被招聚及被差遣,是信仰的核心表現。上帝向人生命發出的挑戰而叫我們生命作出改變,甚至是我們不想去面對及改變的事情,敬拜就是遵上主的命令而並非我想點。

約4:19-24,耶穌向撒瑪利亞婦人談起敬拜,縱然猶太人與撒瑪利亞人對敬拜觀點有著文化、歷史和模式等差異,但耶穌卻指出敬拜最重要的是「心靈和誠實」,原文是靈(Spirit)與真理(Truth)。韋柏指出:「教會是延續上帝在這世界的敘事,崇拜宣告、上演、歌唱上帝的故事,崇拜是上帝從世界開始至終結的敘事,崇拜並非關於我,也不是節目」。

歷史告訴我們,儀式與模式,是崇拜中人所看重的。崇拜與教會歷史、神學傳統和當代文化不能分割。有時,模式和儀式影響信徒能否投入,甚至淪為以人本為中心的敬拜危機。

太6:24-34,耶穌勸勉眾人不要為吃什麼,穿什麼而憂慮,又提醒能與上帝匹敵的就是瑪門(金錢)。更甚的是,由金錢引伸出來的資本主義態度與價值觀,如講求效益、效能、效果的思維,可能深深影響教會文化。唐慕華描述崇拜的名言是「Royal Waste of time」,對現代人來說是「浪費」時間的行為,所以「得著什麼」很重要。此外,在主日既要崇拜又要服侍鄰舍及團契,有時甚至後者凌駕前者。崇拜也淪為一種任務:「要」返崇拜才可去事奉,信徒可以如何平衡崇拜的理念與實踐呢?

每次敬拜也是「拆偶像」的行動,在特定時刻我們返崇拜,代表我們定意以上主為首位,放下平日所依戀的、努力的、執著的,甚至放下我們的工作、家人及所愛的。每週主日崇拜,問題重點「不是我得唔得閒返崇拜」,而是「誰是我的主!」。上帝是崇拜的主角,我們遵照祂的指示,按祂的選擇去敬拜衪。這樣的崇拜叫我們得享敬拜中的飽足和歡樂。

停一停,諗一諗,歡迎和導師團友一起討論和反省:

  • 敬拜是整體還是只在歌頌敬拜的那刻?
  • 誰在帶領敬拜?
  • 敬拜的焦點是什麼?歌頌?講道?其他環節?
  • 敬拜的進入與離開是自定的嗎?中途加入/離開有問題嗎?
  • 崇拜獻唱的對象是誰?懇親主日歌頌母愛有問題嗎?
  • 帶領敬拜時個人分享領受合宜嗎?
  • 崇拜前需要「熱身」的嗎?遊戲、唱頌,搞起氣氛是否妥當?
  • 信仰如何不被私有化?
  • 聖禮/儀式對崇拜有何意義?

脫離帝國夢幻的群體:放逐生活下的盼望

文:鏜

引言:

在舊約,我們看見代表以色列民的三個身份象徵符號:聖殿Temple、王權Kingship和約書:即律法書Torah。在列王時代,聖殿是以色列王朝敬拜生活的中心。聖殿由大衛籌劃、所羅門建造。聖殿的壯麗與王朝的昌盛緊緊連在一起。而約書,卻是以色列作為上帝子民一直徘徊於遺忘及重拾身份之所在。聖殿、王朝和約書的三角關係相互糾結,締造以耶路撒冷為中心的猶太聯合王國,直到亡國。


香火鼎盛、神明處處

事實上,在聯合王國時期,迦南風俗一直影響以色列人的敬拜生活,撒馬利亞淪陷之後,亞述王實施殖民政策,從她的版圖巴比倫、古他、亞瓦、哈馬,和西法瓦音遷移人民到撒馬利亞各城市,代替被擄的以色列民(王下17:24),他們各處鄉村各處例,與迦南風俗混在一起,現在的撒馬利亞全地可謂香火鼎盛,神明處處,耶和華是他們其中一個入廟參拜的神。耶羅波安更是經典王,他自定宗教節期、鑄造金牛犢、在邱壇建殿、選立非利未人為祭司,神人就預言約西亞將殺掉他們(王上12:2813:2;王下23:15-20)。

希西家和約西亞都曾復興聖殿,同受讚賞(王下18:5-622:2)。其中,約西亞修殿更富戲劇轉折。大祭司希勒家在聖殿發現律法書(學者普遍接受找到的約書為申命記),交給王室書記沙番,沙番高聲誦讀給王聽(22:3-10),頃刻,修復聖殿已不是作者關注的焦點,舞台場景已轉到律法書的卷軸去,成為列王紀下廿二、廿三章的主旋律。

王下22:11,我們看見兩個關鍵字:「聽」和「撕裂」。王聽到律法書上的話就撕裂衣服,暗示律法書在列王時代被長期隱藏及丟棄。特別是申命記廿七、廿八章(利26:14-26)詛咒的內容更讓人畏懼:違反誡命的後果是讓人民的性命及王權帶來威脅。希西家的謙卑和懺悔,相比他的兒子約雅敬在眾人面前割破書卷、焚燒書卷,同樣富戲劇性(耶卅六),撕裂Tear和割破Cut在希伯來文是同一個字qara。希西家對約書的權威言聽計從,約雅敬卻對此毀廉蔑恥。


廢除異教、守逾越節

「以色列啊,你要聽!耶和華-我們 神是獨一的主。你要盡心、盡性、盡力愛耶和華-你的 神。」(申6:4-5),聽shema和行是共時的Synchronicity。約西亞作王31年,在他還很年輕時就開始敬拜他先祖大衛王的上帝。

在他作王第12年,開始進行漫長而大規模的宗教改革。他召集猶大和耶路撒冷所有的領袖及人民一起到聖殿去,在他們面前高聲宣讀約書。他廢除了山丘上的神廟、亞舍拉女神的柱像,和所有其他偶像。(代下34:3-7;王下23:1-20

約西亞作王第18年新年(114日),命令人民遵照約書上的記載守逾越節,記念上主-他們的上帝。是自士師及先知撒母耳時代以來,任何一個以色列王和猶大王都沒有這樣隆重守逾越節的。(代下卅35:1-19;王下23:21-23


王朝夢碎、回到約書

回看耶和華對以色列民要求立王從沒欣然接受(撒上),最終由大衛為王朝奠基;耶和華婉拒大衛為衪建造殿宇的願望(撒下七),最終由所羅門建造了聖殿與王宮。上主的雲彩及榮光充盈整個聖殿奉獻禮,並顯現回應所羅門的祈禱(王上8:22-53),亦不過重提以色列民生存及昌盛的基礎:遵行約書的誡命律例典章(王上八、9:1-9)。

摩西未能走進迦南,卻掌握這塊流奶與蜜之地的實況,並於臨終講道作出最後警告(申4:15-4012:2914:218:9-13)。所羅門百龍之智、富國強兵、列國朝貢、太平盛世(王:20-3410:14-29),卻同時引入異教與仇敵,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王上11:1-13),應驗申命記十七16-17的遺訓。

列王紀在猶太亡國後成書,與撒母耳記在《七十士譯本》稱為王國史壹至肆書。列王紀下廿二、廿三章道出王國史的主旨。先知戶勒大裁決約西亞王本人可以好死,卻不能挽救聖殿及王朝的命運(王下22:15-20)。

所羅門為上帝建造了一座莊嚴的殿宇,永遠的住處(王上8:13)。其實耶和華沒有住過殿宇,一直住在帳棚裏,到處移動(撒下7:6)。聖殿與王朝,一直成為以色列民賴以生存的夢幻Fantasy如今王朝陷落、聖殿成為一廢墟(王上9:8)。聖殿與王朝終會過去,唯有約書不會過去。以色列民對信仰的忠誠展現於對約書的記憶deuteronomic。約書挽回神的子民,讓被擄巴比倫的猶太人得著盼望。


中環價值、中國夢.幻

在今屆篤信力行講座的答問環節中,信徒以不同問題要求鮑維均博士以羅馬書回應佔領中環,鮑博士因為不熟悉香港情況而未有直接回答,卻以羅馬皇帝朱利安Julian, 331–363與他的大祭司亞撒基雅Arsacius, High-Priests of Galatia的書信來往362 AD,道出作為新以色列民的教會如何處身帝國:

企圖復興羅馬異教的朱利安問大祭司亞撒基雅為何許多異教的婦人、兒童和僕人都皈依基督教?為何羅馬異教不能保持優勢和影響?亞撒基雅回應,支持基督教的主要原因是信徒的生命與行為。

在公元4世紀的羅馬帝國,窮人幾乎無人過問,而基督徒則竭力保護孤兒寡婦,為大批被遺棄的病患者和兒童提供收容所與養育院。朱利安的朋友教父巴西流St. Basil the Great, 330–379與拉丁教父安波羅修St. Ambrose, 340–397都極為富有,卻為了賑災而變賣資產分給窮人。在公元252年的迦太基瘟疫,信徒捨命照顧病者及埋葬死者,震撼羅馬帝國。
朱利安對亞撒基雅說:「那些不虔不義的加利利人(筆按:基督徒),不單餵養自己的窮人,竟也餵養我們的窮人,而我們自己的窮人竟得不到我們的照顧。」鮑博士形容,基督教對鄰舍的關懷與捨己的愛,讓羅馬帝國陷入基督教。


結語:爾國降臨、既濟未濟

沙漠教父、隱修士的先驅聖安東尼St. Antony of Egypt, 251-356 AD說過:「我們的生命與死亡都繫於我們的鄰舍,如果我們贏得我們的弟兄,我們便得著上帝。如果我們冒犯我們的弟兄,我們便得罪基督。」鮑博士相信,基督教的生存之道在於與弱勢者同行,而不成為權勢者的一份子。

今日,我們聽見很多疑似香港人生存基礎的關鍵字:國際金融中心、14億市場、政改普選、中港融合等等。在廿一世紀全球帝國所帶來的慾望與焦慮之下,讓我們成為以色列中的7000人,不與巴力親嘴(王上19:18),而效法新約教會,活出新以色列民的國度倫理,脫離帝國的夢幻,在會過去的絕望中同獲永恆的盼望。


Reference:
1.         Walter Brueggemann, Smyth & Helwys Bible Commentary: 1 & 2 Kings, USA: Smyth & Helwys, 2000, pp.543-565.
2.         Translated by W. C. Wright, Julian the Apostate: Letters 1923, Works Vol. 3, pp. 2–235, Early Church Fathers – Additional Texts.
http://www.tertullian.org/fathers/julian_apostate_letters_1_trans.htm
3.         Efforts of Julian to establish Paganism and to abolish our Usages. The Epistle which he sent to the Pagan High-Priests., Ecclesiastical History Book V.
http://www.newadvent.org/fathers/26025.htm

怎樣在萬民中作子民?(出19:1-6;彼前2:1-10) (轉載)

日期:2014年5月18日
講員:關浩然牧師

今天的經文,彼前2章中,有這句話:「但是你們是被揀選的民族,是皇室的祭司,是聖潔的國度,是神的子民」。在這句話背後的,是以色列出埃及的故事。那時,神選召一群由埃及逃出來的烏合之眾,使他們在萬民中成為耶和華的子民。彼得挪用這個以色列身份的典故,向第一世紀散居在土耳其一帶的信徒說,神如今也要從外邦的統治下,招聚他的百姓,同樣要他們 「在萬民中」作我的子民,關鍵是在「萬民中」,以色列是以少數派的位置去作子民。這個主題其實已經在彼得前書開始的問安裡表達出來,「耶穌基督的使徒彼得寫信給那分散在本都、加拉太、加帕多家、亞細亞、庇推尼寄居的,就是照父上帝的先見被揀選,藉著聖靈得成聖潔,以致順服耶穌基督,又蒙他血所灑的人。」主要的字眼「選擇」,「分散」各地,「聖潔」,順服彌賽亞(王),都是已經出現。彼得在經文稍後繼續說(2:12),「你們在外邦人中應當品行端正」。我們要確認自己是身在異教世界中,我們是「客旅」,是「寄居」的(2:11)。我們並非要在異教世界中當家作主,異教政權所統治的世界並不是我們的家鄉,我們只是旅客,是寄居的。

教會群體擁有自己一套的價值觀,是嗎?我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跟身處的異教社會不一樣,這種差異本來就很自然。但我們怎樣可以一方面活在一個異教的社會中,而一方面又繼續保存自己的價值觀呢?異教社會的價值觀,會滲入社會制度中,透過教育系統再滲入下一代。有人擔心,我們若不改變社會的制度,我們就難免受到社會主流價值的滲透和支配。這份擔心也不是無道理。早期的國民教會爭議,也是這樣。不過,聖經卻是吩咐在異教世界中作為少數派的以色列或者基督徒,要在無權無柄的時候,以作為少數派的弱勢,在異教萬民中作耶和華的子民。在異教的大環境裡,率先遵守誡命,品行端正。而不是要透過尋求權力來使異教世界反映出我們的價值觀,讓我們有一種「在家」的感覺,然後才安安樂樂地作門徒。

今年尖迦的主題是「歸回安息,維護家庭,灌溉友誼」,恰巧今日下午有維護家庭基金舉辦的「愛爸媽,愛我家」啟動禮。我借用維護家庭這事來思考我們可如何在異教社會中作神的子民。

如果大家最近幾天有看新聞,可能都知道今天下午的啟動禮和巡遊,出現了一些糾結,資訊很亂。我試簡單交代一下發生了甚麼事。

維護家庭基金是這活動的主辦者,他們原先提出的願景是這樣:「所有孩子可以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快樂成長;所有夫婦可以在穩定的婚姻關係下互相扶持;所有家庭可以在健康的社會風氣下得以穩固。」今次活動的目的是鼓勵及宣傳家庭責任及家庭生活。但是,後來出現了一輯由浸信會、宣道會和播道會三大宗派拍攝的宣傳片,把這啟動禮和巡遊的重點,轉移到反對同性婚姻之上。我也從多個渠道收到多個WhatsappFB Message,是以反對同性婚姻作為推動參與今天下午的活動的重要原因。

但這不是大會的目的,所以大會在五月九日刊登了一則澄清聲明,其中特別提到一點:「4. 大會已有十四句指定標語,以協助參加者準確地表達大家對啟動禮願景和理念的。「反同性婚姻」並非大會認可標語之一,亦不準確反映啟動禮的願景。」

這份聲明要把這啟動禮跟由上述三個宗派的動員保持距離。如果你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相信你也會覺得有些混亂。我相信情況好像社會中不同的旅行團。有些旅行團是帶你去觀光的,觀光休閑就是目的,可能會經過一些購物街,但到底是去不去購物街,是團友自由的選擇,他們覺得去買些東西會使旅行更愉快,但這不是旅行的目的。另一些旅行團,他們設立的目的就是要帶你去購物,甚麼地方都是購物,觀光絕不是重點,購物才是。如果你帶有購物團的動機參加了觀光團,你會不是味兒。又或者你是觀光團的目的,卻去了購物團,你也會很不耐煩。我知道有些弟兄姊妹打算出席今天下午啟動禮。這啟動禮原也是一件美事,可算是公益事件。但我覺得參加者需要分辨你的目的。例如:假如你是帶有反對同性婚姻的意思去參加的話,究竟「反對同性婚姻」是為了維護家庭,還是維護家庭是為了「反對同性婚姻」?哪一個是你的首要目的?觀光旅行可以也去購物,但購物團卻只是為了去購物。

另一方向,當我們要在異教社會中維護家庭時,我認為基督徒也要分辨教會所擁有的力量是哪一種的力量。假如把任何公益活動都變成了政治集會的話,可能反映一種不正確的權力觀。(我不是說現在已經有這種錯誤,我是希望提出來防止出現那種錯誤)。耶穌曾對彼拉多說,「我的國不是出於世界。」這句話許多時被誤譯為「我的國不屬於這世界」。耶穌說的「不是出於世界」,是指神國的性質和來源,不是來自這世界的權力。教會要維護家庭,並不是透過政府的力量,要求政府去維護家庭。「政教分離」的正確意思,是政權與教權的獨立。意思是政權可以有自己的意思,不用聽命於教會的權柄。同樣,教會可有自己的意思,不必聽命於政府的權柄。教會要維護家庭,是動用自己的力量,以信徒群體的生活,去感召社會,服務社會,改變社會。這不是說教會不可以遊說政府,而是說,遊說政府不是教會一定要做的事。教會不需要依賴政府,也不需要倚賴異教社會,才能夠去維護家庭。

這樣,我要提到的第三點,也是我認為我們最能夠去做的事。「維護家庭」對教會最大的挑戰,不是一次性的公益活動,也不是社會行動。而是在這些一次性的活動或行動「之後」和「之外」。教會較為熟悉的一種「一次性活動」,是培靈會。培靈會散會後,大家都覺得很感動,靈性復興了,任務完成了。結果,培靈會只有high,漸漸地,基督徒以為high就是培靈。有時候,正是由於教會在日常生活上的力量不夠,所以才需要倚賴一次性的活動。但散會後,大家就以為完成任務了。我們最需要關注的卻是日常生活。

我們關注工時過長的社會生態。我們作為平民百姓,沒有管治權柄,但你自己會盡早一點回家,多一點主動跟子女談話,多一點跟配偶約會嗎?你有設法改變公司的氣氛,改變一點文化嗎?我想,這些都是基督徒可以直接行動的。最近尖迦舉辦的美滿婚姻課程,主持人就要求我們每週都跟配偶約會談心。不易做的,但要努力去做。

假如你鄰居有一個單親家庭,你可以怎樣幫助這個家庭?假日約他們出來,幫助他們有家庭生活,可以嗎?邀請他們一同慶祝生日?協助他們看管兒女,讓母親有休息的機會。當突發事情發生時,你主動提供協助?我們會留意同事、鄰居、弟兄姊妹的情況,直接地參與維護家庭嗎?這都是重擔的,不是撥三四個小時參加的一次性行動,需要我們調節自己的生活和價值觀,才可以成事。

如果我們不主動結識人,沒有預留空間,就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預留空間,就要歸回安息。主動結識,就要灌溉友誼。尖迦今年的三個主題,就是倡議要減少不必要的聚會和活動,建立人際關係,強化家庭的生活。

聽聞美國有一些由基督徒開設的連鎖店,在星期日是不做生意的。讓員工有時間過家庭生活,也以經濟代價倡議安息,調整被全球化經濟支配的生活世界。政府不需要要求社會在安息日不可作工,但基督徒可以自願地安息,也鼓勵員工安息,重視家庭。

我們也可以想想,教會生活目前的規劃,會強化家庭嗎? 分齡牧養,有其作用,但如果只有分齡牧養,我們就效法了世俗的學校。我們曾經策動青年人與長者團契聯團活動,家訪長者等等,促進長輩與後輩的接觸,讓年輕人認識老一輩的世界,懂得欣賞和感謝。

教會的行政安排,會否也考慮有家庭的弟兄姊妹?我們會否產生一種不必要的選擇,要人在自己家庭和教會行政之間選擇?其實教會不是行政的單位,是信徒群體本身。教會的行政機關,要推動信徒在家庭中,在職場中,做好的門徒,做好爸爸,好媽媽,好孩子,好市民。我們要訓練大家在家庭和職場上有好的生活和事奉。

蘇丹的一位下嫁基督徒的婦女,受死亡威脅,會在誕下嬰孩後被處決。維護家庭,有時也要參與維護世俗人權的事務,在適當的時候跟世俗合作。

假如教會在日常生活中有了這種直接行動,有一日,當教會群體走在一起,向社會分享這種生活。這會是一個很大的見證。但假如今日,教會裡的離婚率跟社會一樣,同樣面對婚姻危機而無能為力,教牧性失德的醜聞仍然不絕於耳,基督徒的生活未有贏得社會的關注,未有活出彼得所講:「你們在外邦人中應該品行端正」。那麼我覺得在優次上,教會的見證應先是內部的推動,門徒生活的訓練。舉辦公益活動也是美事,但不要把公益活動都變成向政府施壓的行動。

總結一下,我借香港教會在「維護家庭」一事上,思考怎樣在異教社會中作神的子民:

  1. 今天下午的啟動禮,原是一項公益活動,不是反對同性婚姻的政治集會。
  2. 教會須留意自己的力量是行善的力量,是美德的力量,而不是政治角力的力量。
  3. 教會必須直接維護家庭,在日常生活中改善自己和鄰舍的家庭生活,留意身邊的同事鄰居朋水友的情況,提供幫助,這必須改變自己生活的優次,是付重價的。


關浩然牧師:
前明光社董事,現為基督教中國佈道會尖沙咀迦南堂主任牧師

版權所有,承蒙基督教中國佈道會尖沙咀迦南堂允許轉載。

在家庭之中作門徒(轉載)


文:鄧紹光

在家庭之中作門徒,筆者認為這是教會在當前社會十分重要的事情。因為當前的社會自啟蒙時代以來,家庭已經備受個人主義、消費主義、浪漫激情主義影響、塑造。在香港這個很早進入世俗化的社會之中,家庭較之內地及台灣等也早就出現問題,包括婚前性行為、同居、婚外情、離婚等。在這種社會氛圍之中,教會需要站立得穩,不讓自己的信徒的家庭建立在沙土之上,隨流失去。筆者曾經撰文(〈從基督信仰的角度對「愛爸媽‧愛我家」的提問〉)提問:教會自身對家庭作了怎樣的信仰反省?本文循此提問而作出相應的回答,嘗試以淺易的筆觸從信仰的角度思考「在家庭之中作門徒」這個議題。此外,亦可參拙作《教會承傳家庭價值,怎樣的傳承?傳承甚麼?》。
教會的主――耶穌基督,說:「你們是世上的鹽〔……〕你們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隱藏的。」(太5:13–14)鹽的本性是鹹的、光的本性是照亮,山上的城自然是可見的。教會的主,要求祂的門徒群體,生命和生活要像鹽、像光、像山上的城,發揮出門徒的本性。這是說,跟隨耶穌基督的門徒群體,要以其生命以其生活來在世上作見證,以其生命以其生活來向墮落的世界顯明真正的生命真正的生活是怎樣的。
基本上,在一般的情況之下,每個人都會進入結識異性、拍拖戀愛、組織家庭、生兒育女的人生旅程。事實上,在一般的情況之下,沒有人會離開家庭而生活的。除了少數的例外。主耶穌來到世上,雖然沒有結婚,並且也告訴我們:將來的上帝國度,既不嫁也不娶,但是祂也沒有反對人在此世結婚、生兒育女,然而祂卻要求門徒無論在怎樣的身份之中――獨身/單身也好,丈夫也好妻子也好、父母也好兒女也好,他們都需要跟隨主作祂的門徒。
上世紀大概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香港華人教會盛行推動基督化家庭。基督化家庭,就是讓這個家庭作耶穌基督的門徒,或是倒過來講,耶穌基督要作這個家庭的主,帶領和規範這個家庭的每一份子的生命和生活。這樣,作門徒就不只是在弟兄姊妹聚集一起時的事情,也是在弟兄姊妹散開時的事情。就像我們要在職場之中作門徒,我們也要在家庭之中作門徒。
主耶穌曾經說過,只要有兩三個人,奉衪的名聚集,衪就在這兩三個人中間。因此,弟兄姊妹散開在各自的家庭之中,當奉耶穌的名聚集,讓耶穌在家庭之中。這是讓耶穌作家庭之主,帶領和規範家庭的生命和生活。固然,這是指到家庭中的成員都是或部份是基督徒而言的。但是,我們在這裡要避免下面一個容易陷進的失誤之中,就是以為既然大家都是基督徒,那麼這個基督徒所組成的家庭,不需努力就會自自然然成為一個基督化家庭、自自然然的跟隨耶穌作門徒。成聖需用工夫,這是需要留心去作的。我們也不可以以為基督徒在教會受了教導,聽了講道,上了一些課程,就自自然然在家庭中活出基督的樣式,把家庭基督化。這涉及了頭腦的知識跟生活中的踐行,是有距離的,就好像我們常說的:腦袋跟心靈的距離,是十分遙遠的。
我們需要努力、用心去克服這個距離,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生活真的踐行耶穌基督的教導,踐信於行,結出果子。我們需要努力、用心去在家庭之中,抗拒世俗不信社會的個人主義、消費主義、浪漫激情主義,甚至香港式的中產價值。這些都不是「門徒家庭」所跟隨的主,只有耶穌才是基督才是我們的主。因此門徒群體需要時刻警醒、辨識這個不信世俗的種種似是而非的聲音,抗拒其入侵滲透,別讓其引導我們的家庭離開跟隨主耶穌的道路。
那麼,我們可以單單依靠自己就能縮短這個腦與心的距離嗎?我們可以單單依靠自己去抗拒墮落世界已經習非成是的種種聲音嗎?我們可以單單依靠自己而不陷入婚前性行為、同居、婚外情、離婚等試探引誘之中嗎?我想這是困難的。我們需要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和聖靈幫助我們,我們需要主耶穌基督和聖靈所建立的教會幫助我們。
教會是跟隨主耶穌的門徒群體。這個門徒群體不單是一起聽道、學習主的話語,她也是一個相交的群體。這個相交,就是生活。當然這種相交、這種生活,是按著主的教導以愛來進行的。弟兄姊妹需要學習在耶穌的教導底下,靠著聖靈的能力,在愛中開放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如開放自己的家庭)讓弟兄姊妹進入,並且也進入其他弟兄姊妹的生命和生活之中(如進入他們的家庭)。當然,這是需要學習的,但重要的是,願意學習、願意踐行耶穌基督的教導,靠著聖靈的能力來學習、來踐行。只有這樣的門徒群體,當中的弟兄姊妹才能互相守望、彼此提醒。一個信徒彼此之間互不相干的群體,很難幫助我們成為忠於耶穌基督的門徒,也很難幫助我們的家庭成為忠於耶穌基督的「門徒家庭」。
教會這個門徒群體,是建立「門徒家庭」的防線、基石。在這個門徒群體之中,我們需要努力學習、踐行耶穌基督的教導,弟兄姊妹要努力學習、踐行門徒的生命和生活,這就是主耶穌所講的登山寶訓:和好、忠貞、真誠、不以惡報惡、多走一步、以善勝惡。然後,弟兄姊妹才可以帶著逐漸改變更新的不一樣生命,在家庭之中活出不一樣的生命;然後,這個「門徒家庭」才可以在這個墮落不信的世界之中,站立得穩,不隨流失去。
當然,我們也有軟弱也會跌倒,但是重要的是,我們自己軟弱跌倒之後,勇於在其他弟兄姊妹的糾正及扶持下,藉著主耶穌基督靠著聖靈,繼讀學習真正的愛、踐行真正的愛。因為正如使徒約翰所講:我們並不懂得愛,唯有上帝在基督裡首先愛我們,我們經歴了並且持續地經歴這份從上而來的愛,我們才懂得彼此相愛,我們才懂得愛我們的妻子 / 丈夫、父母、兒女。愛,是需要學習的,並且需要在教會這個門徒群體之內一起學習的。
由此而言,教會這個門徒群體對外對內推動任何建立家庭的企劃、運動,都不能不考慮以建立「門徒家庭」為目的,這是我們需要深思和注意的。
文章原刊於《時代論壇》時代講場(2014.05.20)。版權所有,獲准授權轉載。

寡言的身體:普世教會下的修道改革運動

文:鏜
  
歷史:

查理曼(Charlemagne, 742-814)於768年以和平方式統一歐洲,將君王與教廷的普世權力統歸於一。他是虔誠的基督徒,他修訂了聖事禮典、推動聖詩禱文的革新與創作、又籌劃統一所有隱修院。可查理曼王朝卻是皇帝控制教會的時代,當時,隱修院被視為基督教國家的一個機構,並擁有強大的經濟力量,而院長就成了重要的政治中介,國家在很多事務上,保留任命和撤換院長的權力。

直到查理曼王朝末葉為教會帶來破壞性影響:教友強奪教會權柄,沒收教堂及隱修院、教廷醜聞、神職人員買賣聖職。其中,在法國及神聖羅馬帝國就有隱修士被任命為紅衣主教及外交使節,讓教會的俗世權力登峰造極,許多主教、司鐸和隱修士終日趨炎附勢,聚歛大量金錢。直到十一世紀,教會徘徊於衰落與改革之間。在教宗國瑞七世(St. Gregory VII, 1073–1085)的領導下,歐洲各處都有大規模的修道改革運動。

寡言的基督身體:

面對教會神職人員的貪婪與奢華,修道院需要革新,其中,本篤會的龔黎隱修院(Cluny Abbey, Since 910)的革新目標是遠離過度組織的生活及統治菁英的要求與密切關係,朝向簡樸和隱修,成為影響後世的改革先驅。另外,慕烈的聖斯德望(St. Stephen of Muret, 1045 – 1124)忠誠回到福音,過著團體隱修生活。在他的格蒙規則(the Order of Grandmont)簡潔的宣言:我們的規則就是福音「Our Regulation is the Gospel」。

這種團體隱修生活好像與主流互相排斥,其實有著深厚的基督教人類學基礎。基督教隱修讓上帝挑戰及克服我們的個人主義。在隱修中,我們被上帝引領去認出我們是如何的自鳴得意和剛愎自用,我們的空想需要上帝化解,在心靈的荒漠中,我們直面自己的空洞,無人需要去感染和說服。這一種團體隱修生活,透過彼此服侍,學習捨己,能夠服侍得更徹底和完全。我們的虛構與防衛,在靜默中被上帝脫去,更深厚地活在基督的身體中。

聖道與教會群體:

教會群體由上帝的「言語」塑造,維繫教會群體的決定因素是上帝的「呼召」。修道主義一直與這兩個問題搏鬥。在公元817年,艾斯拉會議(Aix-la-Chapelle)正式提議聖本篤規則為隱修生活的基本規則。聖本篤規則承繼奧古斯丁思想,是西方隱修傳統中最具影響力的文獻。

奧古斯丁(St. Augustine, 354-430)說過:「使徒聚集在一起,就是為了實踐兄弟的友愛。希臘文monaches指「一」、又指「單獨」或「孤獨」,而monos指兄弟們(隱修士)同居共處,不致單獨,而組成「一」團體,一心一德,同歸於一。」迦太基主教特土良(Tertullian, 160-220 AD)說過:「沒有一個基督徒是孤獨的」Solus Christianus, Nullus Christianus

此一新群體的語言並不單單是某一地方社會的方言,而是上帝的話語,我們聆聽及誦讀聖道(Scriptures)。當我們誦讀詩篇時,我們不是重複經文,而是加入基督的身體。基督是身體的頭,我們互為肢體。基督代表自己的身體,宣講上帝的話語,並道成肉身成為我們的方言,最終將我們的誦讀分別為聖。隱修士在誦讀與聆聽聖言中合一,成為完全的教會。聖本篤規則堪稱西方隱修傳統最深刻和美善的表達。

修道生活讓教會警醒脫去日常的喋喋不休和花言巧語。任何對聖道放縱地加工詮釋或藉此宣告教會及世界的權力和好處,均無助我們認出質樸的上帝言語。在教會歷史中,上帝容許修道群體從教會群體分離出來,進到作門徒(discipleship)與正統信仰(orthodoxy)更深與不同的領域。透過委身服侍與聆聽,我們看見有血有肉的信仰。而隱修生活作為教會群體的一部份,對今日普世教會的意義是:不同的基督群體都是唇齒相依,沒有一個群體能單獨持有福音的全部。

親和關係與陌生人:

教會在歷史裡面往往認同了周遭世界的親和關係(Contingent Affinities)──種族、國家、階級、語言、親屬、政黨政治議程等。修道理想對某種看似「部落教會」“The Church in Tribalism”作出抵抗。修道主義首先是平信徒運動,聖本篤呼召「作群體的司祭」“the priests of the community”,不過呼召作弟兄姊妹的奴僕。修道群體並不依賴親和關係的同盟,親和關係的歷史性身分本身並不體現福音的更新。福音的更新體現於:猶太人和希臘人、奴僕和自由人、男與女等,都在同一言語中祈禱和讚美。

耶穌召聚我們成為弟兄姊妹,因為我們原來彼此陌生。在神聖國度、新耶路撒冷和新以色列民的應許中,上帝將陌生人召聚,與衪進入更深的契合,讓異鄉人同歸於一,成為彼此忠誠的群體,讓其餘的人類從屬關係蒙上陰影。修道群體從複製聖職特權的模式退避到平信徒的認信群體。所有的親和關係都要回到團契,認信同一個主,在基督裡表達共同的身分──「阿爸父」,這個新身分單單來自聖靈的恩典賜予,而非憑血氣行事與爭戰(林後十3)。普世復和的盼望只能在超越親和關係的教會中找到。修道主義周而復始的自我省察和革新,成為教會修復更新的力量。教會需要效法修道群體,猶如相靠聖禮中的言語。

結語:

修道群體祈求聖靈的聖言內住,體現作為神的子民,建立意想不到的同情與諒解的關係。這種隱修的職志,與墨守成規和組織森嚴的教階生活的兩極之間,成為豐富而細膩的辯證關係。

我們從歷史中看到,即使修道群體也可能與其他基督徒群體一樣走向部落化的生活,圍繞著複雜的次文化與複製的權力關係,而變得自我防衛與焦躁不安,讓始終如一的上帝言語模糊不清。然而,修道主義的歷史同時是持續不斷自省、重新發現與建立、並回歸神貧的歷史,至今,對普世認信教會仍然任重道遠。

在我們前往以馬忤斯的路上,復活耶穌再度言說自己。並於一同坐席的時候,以聖餐的餅和杯,讓我們的眼睛開了,認出衪來。因著聖靈,我們成為新創造。(路24:13-35



Reference:
1. St. Cyprian of Carthage, (200 – 258 AD), “On the Lord’s Prayer”, Treatise: Church Fathers. http://www.newadvent.org/fathers/050704.htm
2. Joseph Cardinal Ratzinger (Pope Benedict XVI), The Meaning of Christian Brotherhood, San Francisco: Ignatius Press, 1966/1993 (2nd Edition).
3. Rowan Williams (104th Archbishop of Canterbury), Monastic Virtues and Ecumenical Hopes, Monasticism & Ecumenism: a Conference, San Gregorio Magno al Celio, Rome, Sunday 11th March 2012.
4. 歐邁安神父(Father Jordan Aumann)著,宋蘭友譯,《天主教靈修學史》,香港公教真理學會出版,1991。
5. [英]約翰.麥克曼勒斯主編,《牛津基督教史》,貴州人民出版社,1995。
6. 《日常禮讚》(試用本)(daily office),香港聖公會禮儀專責委員會,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