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31日 星期六

將臨花環迎聖誕

小組在將臨期第二週,特意一起以新鮮的材料製作聖誕花環。製作期間那些尤加利葉、尤加利果、松栢、貴族松的香氣充滿整個空間,非常療癒。過程中有說有笑,還有互相幫忙的時候。最後我們還一起禱告,紀念戰火中烏克蘭的信徒、難民、在香港經歷苦難的人,願記念和實踐將臨期的日子,能帶平安、喜樂和盼望給他們。


「將臨期」一詞原拉丁文的意義為「來臨」,依照教會禮儀傳統,它有兩層重大的意義。第一,將臨期首先準備慶祝基督的第一降臨(祂的誕生);第二,是期待迎接基督第二次的光榮降臨(世界末日)。將臨期是教會禮儀年的開始。


將臨花環(Advent Wreath)源自德國基督教會,意在幫助信徒在聖誕前作準備。將臨花環是用常青樹枝編織而成圓圈或花冠,傳統還會加上蠟燭,象徵基督真光「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蔭裡的人,把我們的腳步引到平安的路上。」(路1:79)花環本身象徵「時期已滿」時基督就來到l的永恆與無始無終;長青的樹枝象徵希望、永生與上主之不變,基督的誕生為了帶給人類真光,使我們分享永恆的生命。


潘霍華——知行合一的信仰


文:某信徒

Dietrich Bonhoeffer(潘霍華),一位近代德國神學家,華人教會對他了解和熟悉來自於幾本經典著作:《追隨基督》、《團契生活》、《獄中書簡》等等。他為教會留下了豐富並入世的神學思想,對應我們現代的信仰的危機。


他一生的見證是信仰思想與行動的一貫性。他相信基督和衪的教會必須要身處世界之中,並為他者而活。「信仰」,是活出來的生命,信心必須轉化為行動;不是收窄在一種狹窄的敬虔意識之中,而是觸及存在的每一個面向。


潘霍華在二戰時期身處德國,他敢於批評和回應納粹政權的行動,使他成為德國政權的眼中釘。1939年他有機會離開德國,在美國看似可以過著新生活的日子,但經過一番掙扎,明知回去德國是危機重重,最終還是選擇回去。


「我來美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必須要與在德國的基督徒於我們國家的歷史中,共同渡過這困難的時期。若我沒有在這時刻分擔我人民的困難,那麼我將沒有權利參與德國之後的基督徒生命重建……在德國的基督徒正面對著可怕的選擇,是情願他們國家被打敗,以至基督教的文明或許能存留;還是情願它得勝,以致毀滅我們的文明呢。我知道我當選擇那一個,但我卻不能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上作這選擇。」 


當然任何行動都必然會有冒險的成分,特別是這種投身在當時動盪的社會環境之中。但他表示選上了他應當做的,把自由和結果交給上帝,就在榮耀中得以完全了。


回到德國的幾年之間,他參與了偷運猶太人出境,雙重間諜及推翻希特勒的行動。1943年被捕下到監獄,失去了自由,雖然在早期曾表達過挫敗,亦跟朋友的書信之中,曾表達有懼怕的一面。


在他最後的日子,在獄中的生活,他卻表達心中有著喜樂,源於體會自己與上帝的現實交滙,對比於私慾和取悅其他人行動,也都不能與上帝的實在相題並論。觸及到關乎永恆上帝的現實,把他從世上妄念困惑中釋放出來,把生死與萬事都交與上帝。


讓生命映照上帝,不是以觀眾的態度來面對世界,而是委身和參與在世上的行動,按著他的神學倫理思想,「基督在世界裏面,世界在基督裏」。世界當下處境的呼聲便是基督的要求,他願意冒著自身存在的危險以生命來回應。


1945年4月,距離戰爭結束前兩星期,他被處決。對他而言,他對生命的熱誠和為信仰推動而行事的執著,確切見証著重價的恩典。

一雙玫瑰

文:Geoffrey


玫瑰?薔薇?花店寫下是「玫瑰」,便是玫瑰吧,先帶回家。


種了不久,花凋了,葉也掉下了,只餘下有刺的枝子,好失望。本來盛放的玫瑰,已不存在,也想棄掉它,只是未有時間處理。


過了一陣子,奇怪地見到一些很小,青綠色的小點在花枝上,原來是嫩牙。想一想,不如移它去大一點的花盆,換點新泥,加些肥料,澆澆水,放在露台上,再看看吧。過了一段時間它長出茂盛的枝葉,還有兩顆大小不一的花蕾在同一花技上。本來玫瑰是一株一花的,薔薇才是一株多花,現在我也弄不清它是甚麼花了。


到了花開時,才發現是黃玫瑰。好開心,是自己最喜歡的花朶(因之前買下有不同顏色的,不知會開什麼色的,所以好期待)。更奇怪的是,先開的玫瑰是淡黃色的,之後開較細小的玫瑰是鮮黃色的。在我來說,第一次同一時間種出雙玫瑰已神奇,在同一株花的顏色竟然有分別,多神奇。


走向恩典之路


忽然想起不少經歷,有感而發。一盆被人嫌棄,想棄掉的花。想起好像從前的我,不濟於事,找不到方向。在迷惘中,在人海中飄浮,被人遺忘。


到底我是甚麼呢?是罪人丶兒子丶丈夫丶父親丶同事丶員工丶朋友丶同學丶鄰居……


當主耶穌出現,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揀選我、栽培我、教導我、使用我,引領我走向恩典之路。「他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所以,我更喜歡誇自己的軟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林後‬12:‭9)‬ 


起初我以為是我幫你,其實是你在幫我。有機會參與教會舉辦的家長教育班,學習如何面對教養孩童的問題,改善家庭關係,轉化生命。多了思考,為對方着想,常存同理心,有能力便去幫助別人,一生受用。就如箴言22: 6所說:「教養孩童,使他走當行的道, 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


有了主耶穌的救恩,得從罪裡釋放,自自然生命就不一樣,好像這株玫瑰,再次將最美的一面展露。現在的我不時參與社區關懷活動,藉著主基督的愛去愛護別人;正如記載在馬太福音22章37至40節,耶穌的教導:「耶穌對他說:『你要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這是誡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 其次也相倣,就是 要愛人如己。這兩條誡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⁰道理的總綱。』」


願主耶穌的恩惠,天父的慈愛,聖靈的感動……常與我們同在,阿們。


玻璃瓶:燃亮黑暗的微光

 

文:kai

一天帶孩子到圖書館借書,無意中看到這繪本,不用十分鐘便看完,卻被書中的圖畫和文字所感動!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許多人活在納粹黨的恐怖獨裁統治之下。當時有一位鮮為人知的伊雷娜‧辛德勒(Irena Sendler, 1910-2008),她毫不畏懼強權,冒險幫助猶太孩童,不讓他們被帶至納粹集中營。為了讓孩童未來能夠與父母團聚,她記錄他們的真實身分,並且保存在瓶中。即使遭遇生命危險,伊蕾娜仍然無私奉獻,展現了女性的勇氣、柔軟與堅韌。最終,她拯救了二千五百名猶太孩童。


1939年德國入侵波蘭時,伊蕾娜是一名護士,在華沙社會救濟局工作,負責管理華沙的救濟食堂。1942年,納粹在華沙建立了一個「Ghetto」,即猶太人集中居住區。伊蕾娜看到區內極差的生活條件,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於是她參加了 「支援猶太人委員會」。很快,她與許多猶太家庭建立聯繫,主動向這些家庭建議,讓她把他們的孩子帶出集中區。這意味著父母要決定是否與兒女分離——如果選擇不,那就只能等死。究竟是選擇全家一起行到生命的終點,還是與兒女分離讓他們有一線生機,這是很艱難的抉擇。


伊蕾娜的行動讓這些家庭的孩童有一線的生存機會。她也是一個母親,她完全明白,行動的困難就是使家長接受與孩子分離。有時候,當伊蕾娜和助手去探訪一些家庭,試圖說服他們改變主意時,卻發現這些家庭已被強行押上火車,駛向死亡之地了。此情此景更堅定伊蕾娜救助猶太孩童的決心。


若只有她一個人行動當然沒有可能成功,當中有很多人也在自己的崗位暗中幫助,有朋友與她同行,有社會救濟局的人幫助製造假證件,有牧師幫助在出生證簽名,有高級官員幫助在身份證簽名,每個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行動。當時華沙城到處是冷酷無情的告密者,納粹秘密警察每天四處搜尋從隔離區逃跑的猶太人。


這樣沉重的故事,製作成兒童繪本,為何要讓孩子接觸這些殘酷的歷史?有何意義?讓他們活在童話世界不是更好嗎?筆者沒有答案。但筆者相信小孩子的能力,他們未必完全明白,但當繪本中的圖畫和文字,進入他們的閱讀世界後,他們會用自己的思考方式去理解,我們也可以提供適當的引導。


我們作父母的,普遍期望可以給孩子一個健康平安的環境成長,讓他們能擁抱開心快樂的童年,學習人生中各種功課。可是大環境的變化,從前成長的地方消失了,我們感到憤怒、沮喪、無語、無力……內心充滿不確定與不安。而現在孩子所面對的學習與成長現境,複雜得連我們成人也吃不消,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又要教導孩子善良,充滿著艱難與挑戰。


伊蕾娜的行動正正鼓勵著我們,縱然在黑暗艱難的環境下,人可以堅持自己的決心和意志,有勇氣地選擇善良地生活,善用自己的身份救助危難的人。其實她與我們一樣,都只是平凡的人,對大環境的變化沒有任何改變的能力,但在自己細小的範圍內,其實還有不少事情可做。


過去,我們像深深地被跌了一跤,身體被外力一撞倒下,動作停滯了,時間停止了,身體受傷了,甚至連要行的路也被破壞了。被停下來的時候,讓我們回望整個過程,從而了解和明白跌倒的真實感受和狀態,才能重新站起,再重新學習,繼續人生的功課,繼續在黑暗中燃亮微光。


「我本來可以做的更多,自責將伴隨我到死。」


「我播下的不是糧食的種子,而是做好事的種子。盡力組成做好事的鏈條吧,讓大家都來呵護它,讓好事越做越多。 」 —伊蕾娜.辛德勒


小苗



文:小女子 


有些人的性格是循規蹈矩,喜歡及享受生活平淡而不需大變化。當遇著突如其來的改變,會令人心情及腎上腺飆升。不過,這三年反覆的政策及疫情發展,打亂所有人的節奏,讓不喜歡突變的人也要經驗改變。


正如這棵小苗,因著改變慣常的生長方式,起初也是無所適從。它只是用最基本方式求生存,以根吸水,用葉進行光合作用。


有一天,它突然發出新芽,繼而出現數片新葉。看見它發芽生長那一刻,我感到詫異,它也提醒我要以另一角度去面對現況。在不慣常的方法,它卻找出生存之路。只要根基穩固,不離開泥土,它也有辦法活過來。


這棵小苗提醒我,只需要持守最重要的價值、信念及盼望,那必可以成長。正如現今身處劇變的環境,我們沒有能力改變,基督徒需繼續持守著對基督的盼望、信心及真理,仍可在惡劣中成長。面對不斷改變的環境,雖是痛苦,但不變是我們可以在天父的愛中得力。


觸碰靈魂的對話

 

文:manki

人一生花大量時間說話。無論是屋企的日常對話,和朋友吃飯的一席話,在茶記酒樓的打牙骹和閒言閒語,抑或內心獨白,對生活的感受、叩問,都是字句砌成的話。人一直把話從心裡掏出來,不耐煩的應該會覺得「有咩好講吖?」濱口龍介的電影《Happy Hour》(港譯《歡樂時光》,2015)就不怕煩,花功夫讓人說出心中所想,聆聽對方心聲。


四位主角是閨蜜,生命各有難處。櫻子結婚多年,悉心打理屋企。丈夫勞碌奔波,無暇顧家,和櫻子的內心絕緣。兒子青春期情竇初開,父母又不知如何是好。小純打算和結婚八年的丈夫離婚,丈夫不肯,死纏爛打鬧上法庭,兩人沒有家暴性侵等戲碼,只有「我老公把我殺死了」一句聽起來莫名其妙的控訴。芙美是藝術場地負責人,同身為編輯的丈夫在公事上有交集,公私難分,丈夫又一味工作,同年輕作家愈行愈近,芙美心有不甘又很難開口。四位閨蜜,唯獨阿明單身,她身為護士盡忠職守,放工暢飲狂歡,在公在私凡事認真,做到最好,想不到會給別人無形壓力之餘,自己又鬱鬱不歡。


電影沒有高超的剪接、特技、調度,只有無數場對話:十幾人、幾個人、兩個人;和閨蜜、和陌生人、和屋企人、和上司下屬、和新相識、和恩人……整部電影由話語場景織成,就好像Happy Hour會做的除了對話,還是對話。那些話同現實生活買醉時說的話有甚麼不同呢?為甚麼刻意要拍一部電影呢?電影呈現的並不是閒話、空話、廢話、大話,而是心底話,例如小純在法庭上、丈夫面前說的那句「我老公把我殺死了」就是真實不過的心聲。當然可能略嫌誇張,不過情感世界應該自有法碼,沒有受常理束縛吧。不妨挪用一下莊子好了:「哀莫大於心死」。


小純那句話不知要在心裡醞釀了多久才能吐出。電影約五小時,絕對沒有妄想心底話一下子就能曝露。對話並不能一步登天,時間是條件。心底話也許要分很多次,「逐啲逐啲」來來回回重重複複才有機會講出口。自己講出口是一步,對方聽入心又是另一步。舉「拒絕」為例子,無論是街頭遇到慈善籌款,抑或受朋輩壓力跟住做乜乜物物,抑或屋企人運用「為你好」戰術連環壓逼,抑或情人死纏爛打,到頭來都是同一個問題:究竟要怎樣說,用多少力氣,花多少時間,對方才能把那句「唔要」聽入心?電影並沒有回答,但有提示:很多幕角色說話也直望鏡頭,似乎提醒,直望對方雙眼是令對方認真對待自己的第一步。


電影暗示時間是談話條件,這種時間不只是有尺度可量的物理時間,更是又厚又密、可以拉長縮短、忽然躍然眼前的情感時間。這也打破了「相識多年心照不宣」之類的常識。有一幕,四位閨蜜去溫泉旅行,夜晚在旅館房間打麻雀。櫻子提起自己要在法庭上聽小純剖白,才第一次碰見小純的內心,覺得大家「認識很久卻又似剛認識」。櫻子彷彿在提醒,如果有時間但沒有情感,幾多年關係也只不過是自以為熟識。這句話還揭示了人心無法窮盡。認識一個人,相處多久也好,每次交談也可以是歷險,談感受,說心底話,求真。逃出幻像旋渦,回到自身自心,望著對方雙眼,打破各種既有敍事,冒著改變關係的險把話說出來。這樣就有可能像小純渴望的一樣,「觸碰到對方的靈魂」,這樣就可能有另一種政治。


「人情紙咁簿」,生命中的關係沒有穩定可言,十年夫妻,廿年朋友,幾十年屋企人,都可以一夜變成陌路。也許只能在關係瓦解之前向四位主角偷師,借點勇氣,學習把難解的感受說出口,剔透地傳到對方心窩,讓生命好過一點。


對話與合一

文:CM

對話在合一中很重要,因為這樣才能有空間知道自己可以犯錯,自己的立場可能有偏差。對話是必須的,因為能引發思考,但思考卻是費力。思考讓人面對最深層的自己,自己的世界觀,如何看待不同的人,此察驗需要一定的勇氣。


以我為例,自己一直對社會議題關注度不高,《2022年普世合一運動社會牧職暑期實習計劃》讓我直接面對一系列社區關懷服侍。一開始我便決定以開放的心態面對自己有興趣的議題,和相關神學概念及知識,但接觸的神學概念愈多,「腦爆」的情況也愈多。「腦爆」是因為很多未曾接觸的概念一下子湧進腦海裏,當你以不抗拒的心態面對時,很容易被那些新知識影響。過程中亦發覺自己以往的不足,對某些知識、議題完全沒有認知及關注,甚至與自己的世界觀有偏差。


個人而言,突然有種虧欠感,看見對方有需要但沒有出一分力。我不是想在這裡過度描述個人對自身不足的悲觀感受,而是要以完全開放的心態讓新的事物,無論是硬崩崩的知識,還是活生生的他者,讓那些事物進入自己的生命,某程度上需要一定的勇氣。有足夠的勇氣,願意承認自己不足的心,才能夠有對話的條件。


遇上他者


但是,以一個完全開放不抗拒的心態面對不同的神學觀念,不同的他者是否一件好事呢?實習到了中期,累積了一定的接觸和體驗,腦袋開始應付不了龐大的經驗體會,心情亦有點壓抑。在與別人傾訴時,不知不覺間像是沒有了自己——當他者及新的知識和概念不斷地闖進自己的思維,對事情的看法會因這些「洗禮」而受到挑戰和更新。


理想的情況下,更新當然是好事,但也別忘記,更新也代表了抛棄舊我,過往的想法及前設都一一拋諸腦後。亦因為如此,我有點兒辛苦:明明是如此希望代入那些群體的想法當中,明明那些神學觀念亦有他的見解及理性,明明我是如此不希望自己抗拒他們,但原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觀念。應該這樣說,每個人都總有自己對事物的看法,這些看法是社會、家庭、教會等長時間建構而來,一下子拋棄以往的建構框架是不可能的。儘管起初我是採取不抗拒的態度面對所有事物與他者,但我失去了自己的獨特性,失去了自己的主觀感受,失去了與他者對話下一步所產生的思考。某程度來說自己對事物的看法可以是他人眼中的偏見,但若然要有對話,不但要有承認自己不足的心,更要承認自己有抗拒的想法。


合一等於相同?


那麼,問題便來了,教會中的合一是什麼一回事呢?如何有抗拒的想法同時又有上帝想我們的合一?抗拒的必要性在哪?當然,聖經中不同的經文揭示了上帝所希望的合一是什麼,而且香港教會也會追求合一。但是,信徒有時候也會弄錯合一的真正意義,盲目的認為接納他者就是希望你我相同,更極端的會認為只有信徒之間的相處才能達到合一,忽視了非信徒的想法。但這樣故固步自封,只會消滅了對話的可能性。


是的,我們作為基督徒,一定有聖經提供行事為人的生活準則。我們跟隨這些準則時,有時候確實會抗拒所謂「世俗」,甚至是各宗派的想法。隨波逐流的信仰並不理想,缺乏思考的想法即使能合一亦只是虛有其表的合一。所以,抗拒的必要性就是證明自己的思考過程。一旦有抗拒,代表既有的前設及新的想法在碰撞和衝擊,正是每人在信仰中應有的思考和理性,才對得住上帝賜與我們自由意志的舉動,而當每個基督徒甚至人都能夠容許他者有其獨特性,合一才有其意義。


當《劫後重生》遇上《無語問蒼天》

文:Allen


當一切原來不是你預期,小至一場賽果或一份成績單,大至關乎人生或世界的大事,人總有失望時,我們如何在各種失望中走下去?


每當失望時,我總會想起兩齣舊電影,《劫後重生》 (Cast Away) 及《無語問蒼天》(Awakening),甚至重溫它們作心靈治療。


《劫後重生》講述男主角Chuck與女友Kelly道別後便遇上貨機空難,雖然生還,但獨留荒島上求生數年,過著原始生活。曾想過放棄生存,藉著一次機會離開孤島後獲救並返回文明世界,但赫然發現一直支持他繼續活下去的盼望——女友Kelly,已經下嫁別人。Chuck如何面對生命的種種逆境及當中的諷刺,是這電影精彩之處。


《無語問蒼天》是另一個感人故事,男主角Dr. Sayer在腦科醫院盡力醫治很多猶如植物人的腦科病人,他發現某種藥物能令這批已絕望病人陸續恢復腦部知覺及活動能力,令眾醫護及家屬也十分振奮,也因此獲特別撥款支持。


但好景不常,當藥力在試驗階段逐漸失效時,再重的劑量也無補於事,Dr. Sayer看著病人Leonard 由康復至重返植物人的痛苦歷程,看到摰愛親人得而復失的嘆息及無奈。Dr Sayer如何理解這生命的諷刺呢?


兩齣電影也好像滲透著一種天意弄人的苦澀,但兩個結局也讓觀眾有驚喜及盼望。


《劫》的Chuck重遇Kelly後,在萬般不捨中鼓勵所愛的人離開自己,又讓自己重新起步,踏上生命的新里程。你不知道上帝會帶給你什麼新驚喜,就如在荒島上被大風及水流送來輕巧而堅固的纖維物料可築成小艇,令原本打算自殺的他得以乘風破浪開展回家之旅。對《無》的Dr Sayer來說,Leonard的「甦醒期」重要的不是藥到病除,而是在人看為短暫的甦醒中他親嚐了親情,愛情及友情,他經歷了短暫但精彩的人生,令Dr. Sayer體會人生要活得精彩,珍惜活著的機會,就是Chuck所指的「保持呼吸」,記住自己仍是活著,原來活著是享受上帝同行的機會,也靜待祂奇妙的作為,每個呼吸也是機會。


人生可以如電影般戲劇性,但謹記上主才是掌握劇情的那位。當一切完全不像你預期,仍要耐心等候,不放棄現有的機會,仍相信祂能讓另一種可能出現。回看聖經記載的人與事,不論人生起跌與國家興亡,當中也不斷鼓勵我們,天國價值勝過帝國權勢,在重重打擊下難免失望但毋須絕望.仍要記住受苦的原因及顧念受苦中的人,不要忘記但也不要放棄,因上主絕不輕看。


執筆之時,仍在掛念臥在醫院的、困在獄中的、被制度所限制的、流散遠方的…面對荒謬歪理,是非顛倒的世代,留在各樣失望狀態中的你,繼續找緊初心,留意在主內仍有那份困不住的自由及必會成全的應許。


其實明天如何,你我還不知道,留意呼吸,必有驚喜!


天地人和 重尋創造之美



文:方鈺鈞

回顧這一年半,筆者有幸透過香港基督教協進會訪問了十八位肢體的生命故事,並刊登在基督教週報「天地人和」專欄。顧名思義,內容和上主創造的穹蒼有關,不只是認識天、地、人的科普知識,更重要是三者如何和諧共生。作為受造物之一的人類,如何按照上主的心意照顧祂所創造的世界?這是Creation Care(關愛受造世界)提倡的神學理念:保護環境不是因為世界潮流,而是遵重上主在創世紀中對人類的吩咐。

 系列介紹各式「信仰 x 關愛創造」的無限可能,肢體也許是科學家、生態專家;農業生產者、食材加工者;保育者、神學研究生、傳道人;攝影師、時裝店老闆、家庭主婦......說得誇張一點,這些肢體的真誠分享,特別是他們的專業領域上的科普知識,聽著他們分享不論是蝴蝶、蚯蚓、蜘蛛;還是岩石、大氣、海洋的知識,上主的創造透過科學觀察和分析展現出來,引領他們進深認識信仰,震撼之外是滿滿的驚奇和驚嘆。信徒對上主的創造,讚美不止流於情感上的表達,還有理性數據的支持。

 神安排人類照顧世界,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看見主內弟兄姊妹在不同領域服侍世界,活像大自然物種的多樣性。與此同時,受訪者在訪問中愈發印證一直以來的苦苦堅持和經營,原來是回應上主的召命,充滿喜樂。訪問原來可以彼此服侍,見証更是為了造就更廣闊的信徒群體。每篇訪問除了人物見証,還有相關範疇的科普知識介紹、書籍推介,以及讓肢體實踐關愛受造世界的日常操練建議。大家可以找一個有興趣的範疇看看,品嚐和經驗創造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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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系列:

蝴蝶守護者

鳳園蝴蝶保育區高級項目經理(自然保育)趙玉蓮加入團隊轉眼已經十多年,主要為保育區進行生境管理,種植為蝴蝶幼蟲提供食物的原生「寄主植物」及為蝴蝶成蟲提供花蜜的「蜜源植物」。蝴蝶幼蟲只會吃特定植物,否則「寧願餓死」。所以,蝴蝶可以有效控制保育區內的各科植物的數量,同時植物又孕育了蝴蝶,互相制衡達至平衡,奇妙得很。「聖經中創世記提到各從其類,上帝創造的世界很有系統和規律。從混沌到秩序,一切是那樣細微和精密……」


物種命名記

嘉道理農場中國保育部高級自然保育主任羅益奎主責保育內地自然生境,同時是中國保育部的生物多樣性調查隊中的蝴蝶專家,期間在海南島發現三個新的蝴蝶「亞種」,例如他第一次命名的「塔麗灰蝶林氏亞種(Talicada nyseus lami)」,用了姑丈的姓氏,為了感激他一家對他在美國留學的悉心照料,令他決定洗禮歸入基督名下。他甚驚嘆生物彼此微妙而平衡的關係,例如蝴蝶幼蟲常被寄生蜂產卵在其身上寄生,寄生蜂幼蟲將其體內組織進食一空再鑽出來(想像一下電影《異形》),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另一些重寄生蜂專門吃這些寄生蜂。


生死存亡  為海豚吶喊廿年

根據《中華白海豚監察報告》調查,2003年香港有188條,2020年度已餘下37條!曾經被選為「回歸吉祥物」的中華白海豚的悲慘命運早已掀開。香港鯨豚研究計畫總監洪家耀(Samuel)這二十年一直追蹤牠們,替牠們發聲,反對多項政府提出的大型基建項目,提出關注要點。彷彿像聖經中大衞對抗巨人歌利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做一件啱事,為了社會公義,為了所相信的事,不論最終能否達到目標,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我也無悔!」他認為,海豚是海裏最聰明的生物,牠們經常對話,只是人類不懂解密。從生物構造來說,牠們的腦部比例上比人類的更大。


平靜安穩在自然中

「我不是專家,我只是愛好者,愛看上帝的創造。」陳燕明雖然是香港觀鳥會助理經理,又替香港電台主持節目《大自然之聲》、《擁抱大自然》,更是《賞雲日誌》和《賞雲日誌II—天空之彩》的作者和攝影師。多年來她喜歡攀山涉水,喜愛「綑邊」探險,藉着鏡頭,把上主的創造之美、對穹蒼的崇敬和愛慕之情呈現出來。她也拍攝數之不盡的繁星,在她分享的照片,不是看到夜空有多黑暗,而是一點點看似微弱的星光頑強柔韌地閃爍着。她曾修讀神學,聖經提醒她,「黑暗白晝同樣是上帝創造,面對猖狂的黑暗,信徒別忘記邪惡背後還有上主作王,」


地球呀!請給我們多一點時間

香港中文大學地球系統科學課程副教授戴沛權直指,全球因富裕國家的經濟發展與生活模式帶來的氣候改變,直接衝擊全球最窮困的階層,「信徒既然要說行公義,我們便有責任去解決環境問題!」他曾獲中大醫學院取錄,但在尋求神的指引下,決定走上既陌生又虛無的科學研究之路,成為大氣學家,「當時內心有一個很清晰聲音:世界有許多醫生。偏偏因環境毒素、空氣與水污染令更多人飽受各種疾病煎熬,單靠醫學難以從根本解決問題,反而應從環境問題着手。」他認為環境科學家也是醫人,香港不差他一個醫生,但更需要有人委身科學的領域。


走進田間  進深信仰

聖經中的許多故事埸景是在農業社會的脈絡下寫成的。「信二代」農夫簡學榮在香港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完成神學課程,形容「落田」成為他進深信仰的修練之旅,處身阡陌之間,大多時十分安靜,落田變成靈修、默觀和冥想之旅,藉着它反省、聯繫信仰,是一個埋身的老師。務農經驗同時帶他來到聖經作者的語境,明白他們的比喻和所面對的問題。譬如聖經常提到牧羊人,他看過附近的牧羊人,先是領頭羊,羊跟着前行。牧羊人走在最後,手執掃帚,羊走過馬路後,還要幫牠們清理糞便。從此,他看聖經時更立體,亦希望藉着田野帶領信徒經驗和進深信仰。


萬古盤石  靜默述穹蒼

「你知道石頭是有生命嗎?」「石」一字經常出現在聖經各書卷中。聖經時代出現的各種地貌,到了今日,不少依然屹立不倒,還有經歷風化侵蝕作用以「百萬」為年月單位的小石頭,依然向我們見證着上主的創造奇工。香港地貌岩石保育協會主席蔡慕貞娓娓道來石頭與我們的故事。譬如吉澳漁民文化、大埔養珠業等,風雨氣候雕琢了自然生境,自然生境影響人類活動,人類生活文化的介入又重塑地貌,補充了天、地、人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我們無法在幾億年前存活,卻透過岩石得悉當時的世界,例如馬鞍山底層是香港最古老的沉積岩,已經三億五千萬年。」


〈低調的耕耘者們〉

你想過泥土藏着甚麼嗎?漆黑的地底會發生甚麼事情?生物學家達爾文形容蚯蚓看似卑微,卻是地球上最有價值的生物,無數的牠們改變了陸地。香港中文大學生命科學學院講師羅文雪同樣好奇地下的世界,修讀博士時萌生鑽研泥土生態的研究,對象正是毫不起眼的蚯蚓,「牠們雖不會帶給人驚天動地的感覺,但是很可愛,很善良,也不像螞蟻和蜈蚣會咬人。」她解剖看起來沒有特徵的蚯蚓時,作為環節動物其結構排列非常工整,牠們雌雄同體,交配時要找到彼此相對的雄孔和授精囊孔,令她對創造震撼不已!


成為公民科學的橋樑

資深生態班導師黃志俊十五年來致力推廣生態科普知識,一年四季帶着學員穿梭潮間帶和叢林,一直費盡心思如何讓人發現大自然,有時甚至非常「瞓身」和「貼地」,尋找起眼和不起眼的生物,「如果人不能謙卑俯伏在地,單以人類高高在上的角度,有些生物是觀察不到的。」他系統性整理十年來拍攝的蜘蛛相片,出版第一本屬於本地的《香港蜘蛛圖鑑》,「如果連本地有名稱的物種都不認識,如何還能談保護?」未來,他希望有機會為本地海洋物種存留記錄,「即使是不起眼不漂亮的生物,但牠們都應該被看見。」



人和系列:

使命媽媽 帶著孩子覓藍天

「媽媽的角色帶着使命感,像公司的行政總裁,支援着孩子、爸爸和整個地球,不只是『煮飯婆』咁簡單。我們要教育孩子生命的價值觀和原則,知道神希望我們如何生活。若她能教導孩子成為環保的人,明白地球發生甚麼事,想辦法對地球好一點,以至孩子長大時也可以影響其他人,那就很厲害了!」致力帶領家庭實踐綠色低碳生活,以二手物品取代新商品的黑豚媽媽如是說。


Reconnect ! 你我祂他它

古往今來,基督教有大量詩歌透過大自然,只是有多少人從心底被歌詞觸動,並立志保護環境?開設facebook專頁「大便妹,學環保」的Yeungs,就是看到兩者的失聯(disconnect),心中帶着這一份呼召,透過插畫和行動記錄把人、自然和日常生活連繫起來。她和朋友定期到偏遠地區淨灘,把收集得來的垃圾分類和數點數量,豐富香港海洋垃圾的數據庫,同時把令人心痛的景像活現眼前。Yeungs甘願「攞苦嚟辛」,過着簡樸生活,在日常中實踐「走塑」和「裸買」。只因她深信基督信仰連繫於苦難,與主流社會追求的安逸生活相反,是信徒必須經歷的操練。


生命之道——釋經與踐行

余永恆是行山和露營的常客,又愛聖經研究,於是展開了一條長達十年、專研「生態詮釋學(Ecological Hermeneutics)」的神學道路。期望藉此深化知識,有更多時間思考如何生活,如何才能更好地對待大自然(創造)和環境。簡來說,它是「處境釋經」的一種:​​理解經文在昔日處境的意義下,思考如何合理地應用它,回應當下現況。他解釋,神學的出現都是帶領信徒思考如何在信仰上回應處境中遇到的挑戰和困難。譬如「生態神學」誕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有殺草劑、殺蟲水等環境問題,探索人與非人類(即自然界)的信仰關係。


為本土注入特別的甜

「謝飯禱」對基督徒來說並不陌生。除了感謝神每天賜下日用的飲食,信徒有沒有想過還可為食材本身而感恩?「食物生產過程很珍貴,農產品本身充滿創意,我希望充分利用,目標是經驗和感覺上主創造。」在北角經營的輕食店的Fish和丈夫異想天開,把本地木瓜、苦瓜、粟米、芫荽及洛神花等化作純天然無添加的手工製雪糕,替本地農產注入非人工化學式的甜。她認為,只有把農產品烹調得當,方能對得起食材本身。若遇上不好吃的食物,看着被糟蹋的珍貴食材,她還會生起悶氣來。把店舖命名「野草」,它雖是大眾眼中的「低等植物」,卻是生態學上的概念:在一遍經歷遭受重創毀壞的土地上,最先重現新機、最易生存的便是野草、苔蘚等「先鋒植物(pioneer)」,同時喻意「野火燒不盡」。


人樹共生記

「前人植樹,後人乘涼」,栽種樹木絕不是為了今天,而是更遠的將來。近年科學研究讓我們愈發認識樹木的神奇,它會和周遭的樹木羣落對話。一棵樹若遇到蟲害,會透過地下生長的根互相傳遞消息,產生化學物質,或令樹葉變得難吃來驅蟲。長春社保育經理許淑君指出,「樹木一直努力回應生長環境的轉變,只是它們的生長步伐和人類不同。」樹木不止按既有生長機制運作,還會適者生存,自行調節,大自然的神祕令她謙恭崇敬,「它們每天都在努力求生,一旦滅絕,人類也不能幸免。」


活着,就要好好的〉 

《創世紀》一章記載神造男造女後就賜福給他們。然而,你,活得好嗎?

「我覺得自己好廢」,到底是怎樣的家庭和社會環境,令年輕人這樣想?二手服裝店創辦人傅家欣也曾在三十歲時用同一句話形容自己,這話卻成為她突破自我的起點,人到三十才燃起運動魂。再加上實踐「斷捨離」生活,內在生命更顯豐富。從擁有過千件衣服的花花世界變為教人過簡樸而不簡陋的生活。她開設小店和Youtube頻道,讓別人感受自己也是「well being」的存在,與自己和世界和好,回到造物主創造的初衷。

 

陶造於天地之間

如何牧養下一代是教會永恆的挑戰。剛提早退休的傳道人陳建榮,少年時首次露營,讓他一生愛上野外和大自然。四十多年來,他透過野外遠征和探索,把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帶到天地之間,接近上帝的創造。「當年走到山上的多不是信徒,因為他們週末要返教會。」他是少數一早認定以野外訓練作為事奉方向的信徒。每逢假期,他總是帶年輕人和孩子在戶外過夜或進行訓練。曾有多年時間,他和友人合資擁有一艘帆船,帶少年揚帆出海,乘風破浪。他深信,野外探索可以啟發隊員思考,孕育生命成長,有助回應現實處境。


環境守門人 無忘初心

香港法例規定,重大發展項目要先過「環諮會」這關,牽涉的工程可高達千億。中文大學地理與資源管理學系客席教授林健枝十六年來擔任該會委員及主席,從來不受各方壓力左右判斷,那怕是新機埸還是落馬洲支線,他依舊敢言說不。只因他深信,既然上帝讓他有位置替環境發聲,便貫徹信仰公正公平的原則,每個決定都基於科學和專業知識,透過公權力保護香港環境。環境學探討地球系統循環不息的運作,使人類和受造物能生生不息。他深明這些精細設計難以是偶然出現,透過了解自然,就能認識那創造者。 


尋見創造的隱密處

科學源於人類對上主創造的好奇,透過觀察和分析,找尋背後的運作法則。自然科學及環境教育工作者林慧琪正正被這些隱藏規律吸引,她毅然辭去工作六年的穩定工作,到A Rocha Canada——以「關愛受造世界」為核心的基督教保育組織做一年義工,作為安息年。期間她保育三文魚、整理封塵的動物標本骸骨、製作短片推動環境教育等。回到香港,即使是疫情的艱難時期,她卻蒙主庇佑相繼成立自然科學教育基構及以基督教價值運作的環保團體,期望把科普知識變得更「貼地」,讓人更懂得順應上主的設計而活,更好管理自己和大地,使寄居的日子也能覓得上主所賜的平靜安穩。


受訪肢體推薦書單(部分):

1. 包衡 (Richard Bauckham):聖經生態學:重探人與萬物的關係(The Bible and Ecology: Rediscovering the Community of Creation)

2. 布克雷(Dave Bookless):耶穌的環保學 ─ 活出聖經中的神、人、土地的好關係( Planetwise: Dare To Care For God's World )

3. 禤浩榮:創造神學

4. 傅士德:簡樸生活真締(Freedom of Simplicity)、返璞歸自由:複雜世代中的和諧(增修本)

5. 楊腓力 (Philip Yancey):無語問上帝(Disappointment with God)

6. 孫寶玲:佇候榮光:羅馬書品讀

7. 珍古德 (Jane Goodall):Reasons for Hope

8. Anne Marie Dalton & Henry C Simmons, Ecotheology and the Practice of Hope

9. Norman Habel, An Inconvenient Text: Is a Green Reading of the Bible Possible?

10. Thomas Dixon, Science and Religion: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微光小鎮的圍牆

 

文:一位母親


從小到大,身邊總有許多人或制度告訴你「這些是為你好」、「這些很危險」、「為了保護你」。到底何謂好壞?安全與危險、保護與限制等等的定義應該由誰來界定?結果或許很重要,但中間的過程是否也是經驗的一部分,我們是盲目附和,還是願意試走一條迂迴曲折的思考道路?最近看過一本兒童繪本《微光小鎮,圍牆不見了》(Littlelight),在此分享一下。


從前有一個灰撲撲的小鎮「微光鎮」,四面環繞著高高的圍牆,用於保護市民不和外界接觸。市民也日復日習以為常。只是,近日它發生了一件怪事,圍牆上有磚頭被偷走了。


鎮長氣炸了,「不能沒有圍墻啊!」他很不高興,事件令人(他)不開心,下令要抓到這個「偷磚賊」。


慢慢,圍牆上的洞愈來愈大,居民被逼和那些「不一樣很少見奇怪的不尋常不熟悉」的東西如食物、音樂、圖書和人接觸。究竟微光小鎮會發生什麼變化呢?居民要嚴懲偷磚賊嗎?


此書的出版日期是2020年,正是疫情發生,世界走向不能預知的的道路之時,而中文譯本在2021年出版。作者是凱莉,肯比,出生於倫敦,三歲便移居澳洲的插畫師。


這三年,不同的觀點與角度的碰撞不單造成人與人之間的隔閡,甚至撕裂。不管是源於血緣的親情、多年的友誼、抑或連於信仰的信徒群體,都可以「講多傷感情,少講少錯,不如不講」。面對新的社會形勢,不同的環境脈落,我們以哪一種心態聆聽從未聽過的聲音,分享彼此的想法?當我們更願意開放思考,持續的自我探索,建立與神的緊密聯繫,我們便能察看命的深度與厚度,豐富這趟信仰的寄居之旅。


約伯,拒絕簡單的妥協

文:某信徒


聖經書卷內有一個角色。常被認為可能是我們遇上生命苦難時的參考。

 「你們聽見過約伯的忍耐,也知道主給他的結局,明顯主是滿心憐憫,大有慈悲。」(雅5:11下)

 

在約伯記一至二章及最後第四十二章經文中,所反映的,的確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端禍患困苦中,以完全正直及非比尋常的忍耐,克服所面對一切不合理的苦難。由原先擁有豐厚的財富和兒女滿堂的安定狀況,剎那之間,搶掠的軍兵,從天降下的火焰及龍捲風的颳來把一切取走了。比較容易的甚至連他自己身上也長滿毒瘡,痛楚不止的狀況時,妻子向他主張離棄上帝時,他還是以絕對的信仰回應:

 「難道我們從神手裏得福、不也受禍麼?」

 

但是在約伯記第三章至三十一章中所見到的約伯,卻不是一般認知、簡單地信靠上帝,忍耐到底的形象。與為了安慰他的朋友一起靜坐七日七夜後,痛苦在他裡頭蕩漾,滿是煩躁,詛咒自己的出生,並在與朋友來回對談回合之中,愈來愈帶著情緒,歇斯底里地要求一場知道所受痛苦真相的審判,甚至後來還帶有指控上帝欠缺公平的意思。


苦難的見証者

 

朋友安慰指教的説話,勸說他要轉向思考,重回單純肯定上帝公義的作為,回歸他們所表達穩定的信仰邏輯,接受現況及悔改而得醫治。然而約伯始終不肯受安慰,拒絕簡單的妥協、接受和認罪作為他難受和信仰上帝的出路,繞過了麻目認知的敬虔,他質疑上帝行動的同時亦矛盾地信靠上帝是他的見證者。

 

約伯在對朋友的回應中表達,對上帝敬虔、離開真誠,可能只成蒙祝福的手段。我們知道約伯的遭遇不是因為作了甚麼惡,而是源於「人敬畏神豈是無故」的控訴。而約伯受苦的反應是搖擺於兩極之中,一方面堅持自己不應受這些苦,另一方面又爭辯願意接受懲罰,可前題是讓他知道做錯了什麼。縱觀整個故事,我們可以知道約伯敬畏神的確不是為了自己得著甚麼好處,而根本的目的就是行公義敬畏神。因為如果行義只是手段,他大可為著重新蒙祝福而聽從朋友們的勸喻而妥協,作為返回蒙祝福,穩定的信仰系統路徑。

 

約伯後期與朋友對話時,雖然場景上是回應朋友的說話,但內容彷彿只是呼喚上帝來回應他。認定上帝掌管他的狀況,是他遇禍害的始作俑者,是見證他是無辜的見證者,亦是當中的審判官。持續在對上帝的認知的矛盾中掙扎。雖然找不到受苦的意義,但他沒有陷入沒有神沒有意義的理解之中。

 

與神相遇


最後上帝在旋風中現身回應約伯,究竟當中有沒有確實回應約伯的問題,眾說紛紜。但確切知道的是約伯在當中釋然,表達棄絕與朋友對話時所說的討論,並在與上帝相遇當中,體會到沒有被上帝遺棄而得安慰。

 

「我從前風聞有你,現在親眼看見你。」是他在苦難中得到安慰後的回應。約伯面對切身的苦痛,既不是不動情感的接受現實,也不是純粹的憤怒爆發。世界上總有苦難,不論自己遇上的,或是其他人遇上的。當中未必可以弄出個道理來,盲目接受或放棄信仰可能是其中的選擇。但在理性中沒有清楚的答案不必然只有無奈,在疑惑和矛盾之中繼續掙扎,呼求上帝也是一種忍耐和堅持,或許能重新並更深體會上帝,亦是在世間經歷苦難中,可能是必須通過的路徑。


正義:艱難的人生抉擇

文:微風


早前陪子女入戲院看《One Piece Film Red》(海賊王劇場版,有譯《紅髮歌姫》),講述世界最受歡迎的歌姬美音,首次舉行公開演唱會。海賊、海軍及草帽海賊團均齊集於此,各有目的。後來更發現她竟是「紅髮海賊團」首領撒古斯的女兒,和主角草帽海賊團莫奇·D·路飛是兒時玩伴,眾人被這真相震撼了。正當演唱會進行到一半,路飛感到無聊打算離開,卻被美音阻止。原來美音是歌唱果實的能力者(可理解為超能力),可以把聽歌者的心靈帶入異世界,或是她所理解沒有痛苦、飢餓和海賊的「烏托邦」,不過她沒給當時人作出寄情太虛還是面對殘酷人生的選擇的機會。


《海賊王》是日本尾田榮一郎筆下的超人氣漫畫,從1997年起連載至今。後改編成動畫。作品以虛構的「大海賊時代」為故事舞台,描述海賊路飛為夢想要成為「海賊王」,得到「ONE PIECE」(一個大秘寶)而出海航行的海洋冒險故事,不過他的草帽海賊團與部分「正義」的海賊團一樣,如紅髮海賊團,並不會對普通百姓進行掠奪。直屬世界政府的海軍在故事中不斷通輯和捉拿所有海賊,不論對方是否作奸犯科,有時也些軍人會與海賊團秘密勾結。


回到《Red》其中一幕,美音以惡魔果實的能力控制(催眠)大量平民百姓,使他們向海軍和海賊攻擊。一開始,海軍將領和紅髮海賊團面對攻擊,同樣叫手下不要傷害他們,因為他們是無辜的。到後來,因為故事中高人一等的「天龍人」出現,而海軍必須要保護其安全,於是策略作出調整,直接擊到百姓,高舉他們是「正義的一方」。並且世界政府為了拯救全球大多數人不被美音透過網絡轉播歌聲而催眠,決定殺掉美音,這意味被她控制的所有現埸成千上萬的參加者會一同死亡。而紅髮海賊團則維持被動防守,堅持不願傷害平民,繼續與草帽海賊團尋找保護所有人,包括美音的解決辦法。


正義的定義是否人人不同?又是否會因著什麼緣故或年月而改變?獲政府授權的是否必然正義?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犠牲少數人又是否合理?正義是必要的手段(do the Right thing),還是為了達到正義(或看似正義)的目的,過程可以不惜一切(depend on the consequences)?電影情節讓我想起最近和青年團友分享的一本書《正義:一埸思辨之旅(Justice: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作者邁可‧桑德爾(Micheal J. Sandel)是哈佛教授,內容是他在哈佛大學的一門哲學課,共十二堂。課程還上載至Youtube,開放讓各地民眾收看。(shorturl.at/pvBPY,配有中文字幕)


What’s the Right Thing to Do?


到底何謂正確之事(the Right Thing)?正確的事是否必然和良善等道德價值有關?誰能決定何謂美德?何謂惡行?在多元社會中,公民對這種問題是各持己見嗎?如果美德屬主觀判斷,那立法強加人民身上,會否變得很危險?還是政府應該在美德、缺德的判斷上保持中立(假如有的話)嗎?抑或有些普世價值,如有些個人權利即使是大多數人同意,也不能從少數人手上奪去?桑德爾以大量真實或虛構例子,帶領讀者進入爭議性的場景作出思考,並授以亞里士多德、康德、羅爾斯等不同年代的哲學家對正義的理解和定義,拓闊討論的空間。


試分享兩個例子,其中一個和上述電影一幕有些相似:在一列不能刹停的高速電車的軌道前方,有五名工人在施工,電車衝過去他們必然喪命。剛巧你發現在分岔的軌道上只有一名工人在施工,你會否轉駄,因為犧牲一人性命比五人好?其實這樣的論述在新聞也很常見,尤其是拆遷鄉村、重建舊區時,都是為了城市發展、大多數人的好處,勸退原有居民遷出家園。又或者是為了人類的發展,犠牲自然環境及其中生物也是必要、無可奈何之舉。


阿富汗牧羊人


另一個例子是真人真事。2005年6月,在阿富汗境內,美軍四名特種兵前往巴基斯坦邊界進行秘密任務。情報顯示一名很接近拉登的塔利班領袖帶領著百多名火力強大的民兵藏身山區的村落裏。四人找到俯瞰村落的制高點後,不久就給兩名帶著百頭山羊的阿富汗牧羊人撞見,同行還有一名約14歲的男孩。三人未帶武器,美軍把槍對準他們。四人為如何辧他們而爭論起來。四名美軍沒有帶繩索,沒法把他們綁起來爭取時間另覓藏身之所。當下只有兩個選擇:殺或放。若放他們,可能會帶來給塔利班通風報信的風險。若要殺人,他們議決是必須要一致同意。


其中一名士兵魯特爾很為難,他明知軍事上必須要作出一切自保的決定,但他同時是基督徒,認為不能殺害無辜的人。最後他投了唯一的棄權票,放了牧羊人。結果,他們放人後一個半小時,四人被80至100名拿著半自動步槍的塔利班包圍,魯特爾的三名兄弟在激戰中喪命,一架前來營救的海豹直升機也被射下,機上16人全部陣亡。魯特爾身受重傷,跌到山腳下,被另一條村莊的村民保護,大難不死。然而,活著卻比死更難受。他在《單一生還者》一書中寫道:「這是我一輩子做出最蠢、最意識不清、最腦殘的決定…我竟然投下明知會讓大家都送死的一票……這一票會永遠折磨我進到墳墓為止。」


魯特爾在選擇時加上基督徒的身份,偏偏這抉擇使他抱憾終生。現實的人生,情節和橋段可以比荒誕劇更荒謬、比悲劇更悲慘。人生每個決定之所以是艱難,某部分是因為後果是不能預料。若以已知的後果來推翻當時的判斷,也不準確。可幸的是,大部分的人生面臨的選擇,很少這樣生死攸關。再準確一點,是關鍵性的抉擇時刻來臨之前,任何人都是普通人。


Covid-19之前、烏克蘭戰爭之前;香港的社會變化之前,我們大概沒想過翻天覆地的劇變會在最平常的日子突然而至。生離死別在這些年間不斷上演。刻下,生命的課題已經不是哲學課堂那樣抽離和遙遠,每一天我們都被逼要因應新措施新法例思考新的方向。


社會總是充斥著是非對錯、義與不義、平等與不平等的各種辯論。作者就是希望靠著理性思辯、道德思考,在真實世界與理性領域之間來來回回再思考,在個人權利和共善之間找出一條出路。他認為,這不可能是一人孤單追尋,必須是公共參與,一同努力。省思的過程必須要有個叩問者,可以是友人、鄰居、同學,甚至是自己。他著書,目的不在於誰影響誰,而是邀請讀者自我檢視,弄清楚自己持守的是哪些信念,又何以持守它們。作者看似是分析多元沒有絕對的正義論,最後想探討的卻是正義不可能從美德與良善分離,畢竟世界一些重要改革,也是由信仰追隨者發起的。


對於信徒,「the Right thing」應該是神的公義。儘管如此,基督徒在同一事上的看法和立場可以是南轅北轍,令人迷惘。或許我們都受著傳統文化、族群身份、學術訓練、成長背景、利害關係等種種因素的影響,難以超越。但那公義又鑑察人心的主,若我們專注尋求,謙卑聆聽,相信祂會親自向我們揭示何謂善、何謂美(甚至在聖經中早已言明)。憑藉恩典,持續思考和發問,我們或許可突破自身的限制,選上和主流不一樣的窄路,使每個決定都無愧於主。


生命的反思

筆者在疫情期間旅遊,在西澳的Valley of Giants中的遠古森林(Ancient Empire)內看到它,名字是「Red Tingle」,網上有人翻譯為「叮咯樹」。它又老又高,壽命可長達400年以上,生長可高逹45米。它們會因火、真菌和昆蟲侵襲而產生出不同形狀的巨型樹洞(hollow),但它們的生命依舊美麗,仍然遺世獨立地生長。若在樹林中需要避雨和保護,在它的蔭下稍事休息也頗舒服。此外,這張相讓我聯想到,人生路上必須穿越一些巨大的遺憾,才能持續向前走。


文:Lincoln

邁向人生終點時,可以如何衡量生命之重?成長路上會有不同的測試,如母嬰健康院的嬰兒檢查、小學定期度高磅重、學習上的各樣考試、工作的職位與薪水等,量度你在世界的各項標準,但是在生命的盡頭可用甚麼來檢視?

當死亡臨到,逝者不能帶走任何物件、錢財、地位,家屬親友也不能留下逝者生命,惟有一種似有還無的連結在空氣中迴盪,就是逝者與世界交織的關係——與世界、人和神的關係。

「生離死別」多用來形容關係面臨嚴重中斷的狀況,而與死亡常常連在一起的哀悼,人在其中有著不同階段的反應、感受,因為死亡讓關係突然中斷的反應,尤其有著濃厚的「失去感」,不知可以怎樣向前走。然而,當能夠好好道別,神所賜下的寶貴關係也許能夠繼續成為生者的祝福。

因著暑期實習出席了一位小朋友的「人生畢業禮」。雖然對逝者不認識,但當響起「我突然無言靜了下去細心把你望,只想再看一次令我暖暖的眼光……」,開始感受到父母對兒子的愛,眼淚徐徐落下。小朋友短短的人生,有一半時間在醫院療養、學習,所以有一批醫護、老師趕來出席,他們亦有剪輯小朋友與家人在醫院的片段,以影片述說他們對家人的鼓勵、安慰,以及日積月累的感情。而父母由場地的溫馨佈置,細心預備與親友送別兒子的環節,更以十分鐘短片,分享從出生得知病情、治療、成長、病發等歷程,藉母親對胎兒說話的獨白,深情道別。雖然逝者家庭沒有信仰背景,慰勉肯定逝者寶貴的生命,肯定家人的愛與努力作,並此關係將開展的新階段的祝福,都帶著殷切的盼望。禮序結束時,除了不捨之情,彼此間亦因著認識、明白和共處的經歷,在充滿對逝者的愛的氣氛中步出。

日本電影《禮儀師之奏鳴曲》也細膩地描繪在不同的、複雜的、破裂的家庭關係中,道別能帶來的修復、釋放、醫治和建立。禮儀師其中一個重要的任務,是為逝者整理儀容,呈現親友對逝者的回憶,包括被癌症治療折磨的美麗妻子、渴望得到接納的跨性別兒子等。在最後時刻,從遺憾中觸摸到內心的愛,並作出回應:死亡不是關係的終結,而是重要的轉折點,是讓生命轉向和得著力量。

當替一位無親友的逝者撒灰時,與他素未謀面的我,看著袋面寫上陌生的名字,想起他是上帝眼中看為寶貴的創造,原本輕輕的骨灰,因著這份關係添上了無比的重量。



註:
「完美句號基金」為低收入家庭提供殯儀服務及協助推動生死教育。組織深信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且有獨特的價值,故值得有一個莊嚴、具敬意的告別。他們致力為窮乏、無依者,提供一個能表達對逝者一生的尊重及安慰喪親家人的喪禮安排。致力透過喪禮的服侍,為香港社會傳遞基督的愛和關懷。亦是作者Lincoln曾經實習的機構。




畫作靈修


口述:Annie/筆錄:編輯部

我最初畫「和諧粉彩」是因為陪伴一位有情緒病的朋友而一起玩。但我在玩的過程發現,自己也覺得很治癒,和諧粉彩畫的時候很容易令人很安靜,可以把外面的事暫時放下,回歸自己的內心靜默。我的畫作通常是參考其他人的作品,不是自己原創。金句則是自己創作,靈感是畫的過程中感受而得出來的。 「像這一幅畫作,一個森林裏有兩隻小鹿。畫作的金句命題是:『我在暗中受造,在地的深處被聯絡,那時,我的形體並不向你隱藏。』(詩139:15)。當時心情是,我們日常有很多工作清單,埋沒了神的應許和說話,但透過畫作時我好像感受到神藉金句鼓勵我,以及體驗祂話語的真實。」
「而這一幅,金句是『把船開到水深之處……(路5:4)』我有靈感後在畫中加上這金句。完成後一想再想,思考再思考,再看看畫作,像有個「心」帶自己去服侍的地方,當自己服侍時,也被畫作提醒。」 現在我已經繪畫出三四十幅作品,亦參與之前差傳部替宣教士籌募經費的義賣活動。過程中我也覺得是經文默想的操練。坊間亦有人專從事「繪畫靈修」,推介弟兄姊妹,有機會可以參與。

跳脫書法

文:小孩子


2020年那年,我特別想學習書法或練習寫字,讓自己可以專注、放鬆及開心。那年,遂與朋友一起學習「伝筆」書法(Tsutefude)。「伝」是日文,有傳遞、傳達的意思。伝筆是一種簡單易學的日本當代書法藝術,2015年由日本人侑季蒼葉創立。


小時候學習書法,需要接著筆順,一筆一劃書寫。不過,這書法卻顛覆了我們固有思想,不需要按筆順。卻要有小孩子的心,隨心不按規矩,將「點」畫成「圈」,將「方」變成「圓」,字就會變漂亮。當然,對於習慣一板一眼、按框架下行事的我,初寫這種字也多於模仿,並不享受,結果字也寫得怪怪的。

放下練習一年多後,近日重拾寫字的興趣。只因有需要,朋友要求一份作品作為禮物。與其寫無意思的字,倒不如以聖經或詩歌作為練習文本。既可背頌金句和唱詩,又可寫字。當心情變得輕鬆,寫字時反而變得更隨心。不需理會是否「正確」及著眼是否「靚」,反而變得更勇於嘗試新的寫法及轉變字型。那一刻,我真正享受其中,也是我個人在思想上突破的表現。或許,這三年活在太多限制中,所以,態度及思想也想跳脫一點。


那些文字是在早上起床後,心血來潮寫下來的。沒有預備、隨心而行,反而令人滿意和驚喜。


進入他的世界

 文:SM

「他其實已經很努力,但資質所限,也難以有什麼突破了。」與宣教士飯聚,席間總少不免分享身邊的人和事。這天說起一個有學習障礙的「信二代」。

「可惜,本地對特殊學習需要的孩子幾乎沒有專業評估,也缺乏支援。父母一味責備他不夠努力,又不及弟弟聰明。」我默默地聽著,腦海浮起那孩子的樣子,總是謙卑有禮,但卻瘦小而缺乏自信。


「我認識這家庭多年了,覺著他開始有自我放棄的傾向。」宣教士嘆了口氣。


我也無言,本地的孩子仍逃不出「讀書是唯一出路」的緊箍。


「他有其他興趣嗎?」我問。


「他很喜歡音樂,有著很強的節奏感。」他說著突然停下定睛看著我,「你可以教他鋼琴嗎?」


我倒是嚇了一跳。聽著孩子重重複複地彈著單調的旋律,當鋼琴老師是天下間最沒趣的事。不過喜歡是一件事,但需要是另一件事。我為此事祈禱時嘗試找一些資料,希望知道有學習障礙的孩子是如何學習鋼琴的,也怕自己的無知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就在這段時間,我聽到了TED一位音樂教授,她研究的腦神經學與音樂的關係。她分享道:「他們的世界與我們的世界不同。我們覺得他們有障礙,好像不能來到我們的世界。既是如此,為什麼我不嘗試進入他們的世界,而音樂就是很好的方法。」


當下我如醍醐灌頂:這豈不就是傳福音嗎?我們進到他們的世界,把盼望帶給他們。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漫長的音樂旅程。


非凡的音樂旅程


我和他都不善辭令,每堂課的話不會超過十句。他的進度很慢,比我想像的還要慢。我儘量選音符較大,排版較疏的鋼琴本,好減低他閱譜的困難。他總是忘記,無論有沒有練習,每課的頭十五分鐘甚至半小時,都是重新找尋記憶,學過的樂曲猶如新的一樣。彈了左手忘了右手,因此老是感到不協調。然而,他有很好的節奏感,敏銳的聽力,也有本地孩子普遍欠缺的特質——堅忍。


他從不無理缺課,不言放棄,有時候他會因為重複犯錯急得滿頭大汗,卻任由汗水滴下繼續埋首練習。下課時,父親問起孩子的進度,我總是說:「不錯,有進步。」父親大概也清楚孩子的能力,總是笑說:「他很慢,但他堅持繼續走。老師,謝謝你願意教他。」我說:「感謝神讓我們同行。」他回應:「感謝神,也謝謝你。」


每星期的課,讓我們不察覺日子飛逝。有一天,孩子告訴我他在教會當司琴了。數年又過去,原來他在教會當敬拜隊領袖了,指導不同樂器的配搭。我才突然發現,自信的眼神不知何時已取代了羞澀的眼光。他已不再是那個想放棄自己的孩子,而是敢於承擔使命的少年人。


這次沒有為「福音」設下時限、目標、人數的「事工」,卻帶來極大的喜樂和滿足。信仰不一定只有耀眼奪目的活動,聖靈溫柔的真光才能讓我們看見幼苖的需要。即使只是安靜地陪著席地而坐,聆聽別人生命跌宕錯落的音符,也能領受聖靈在人身上的奇妙作為。


當藝術變成祝福




今年差傳部曾義賣英文書法卡,為「差傳捐」宣傳及籌款。這些以英文書法字體寫成的短句,都是簡短而精煉,既昰為了配合卡紙大小,也是希望給買的人送上滿是力量和正面的字句,給繁忙的信徒一點溫馨提示。

一封信

文:健


在一個平淡的日子裡,我突然收到一封信。


依稀記得信封上的字體秀麗,可是從大廈大堂開始想,一直到按下升降機掣仍猜不出是誰人寄來。於是我在短短一分鐘路程把信拆掉。一看,心想太奇怪吧!是自己初中時期的字跡,是少年團契寫過的一些事情。原來是呂sir(文東)把我的分享紙稿保存了十多年。


他是個很念舊,很重視關係的人。


曾有兩次短宣,每次臨別機場,總看到他靦腆的笑容,大概就是因為再一次經歷跟弟兄姊妹分離。儘管在他的代禱信中分享過同工莫名奇妙的不遲而別、老師的流失、不再有機會接觸的生命,他倆夫婦仍堅持留在神呼召的應許之地十多年。與人相比,他更著重與神恆久不變的關係。


在此感謝他倆夫婦成為流通的管子,讓弟兄姊妹參與在宣教中。


2022年12月30日 星期五

應變

文:何牧師


應變,變成了常態,教會怎樣面對?


教會孜孜矻矻,盼能守常,又能變化,抓住聖經教訓前行:「不要效法這個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變化,叫你們察驗,何為神的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羅12:2)。


新冠疫情全球肆虐,讓我們體會到身體健康、正常工作、親友相聚、教會聚會並非必然,得來不易。香港的轉變,讓我們體會到自由原來是十分寶貴,並非老奉。信仰呢?我們能繼續以「習以為常」的信仰實踐去面對那多變的處境嗎?


無常的信仰生活


對無常的體會,始於今年初。回看2021年尾,有著 JP 連續多週不斷有新朋友信主的喜訊,亦有著肢體積極參與45周年堂慶聖誕市集、奮興會等高峰經歷,亦眼看著崇拜人數開始增多,甚至無位坐和不夠周刊派。但進入2022年,新一波疫情一來,因著抗疫措施,教會一連四個月再停實體聚會,在五月回復實體聚會之時,一切不止打回原形,而是聚會人數比原形更差一點。我們明白到,教會或肢體靈命的健壯不是以數字反映的,然而,可以用甚麼去衡量?按我們對大誡命1 (太22:37-40)與大使命2 (太28:18-20)的重視,應以「愛神愛人」與「實踐使命」去看。

「愛神愛人」方面,我們愛油基家和我們的鄰舍。疫情中的應變,是透過網上方式繼續聚會,教會崇拜與團契都沒有停止,牧者和肢體之間亦多以電聯問候,而我們的相聚不像從前需編排很多外在的形式和主題,而是更多的深交與禱告,神給我們今年的方向是「禱告祭壇,愛中同行」,實有衪的心意。 除了禱告,我們在肢體染疫或隔離的日子,彼此支援,有肢體在抗疫物資不足時,捐出大量快測棒或撲熱息痛等等,而設立「油基醫療支援小組」,讓牧者與堂委領袖並肩支援一些有需要的肢體、家人以及基小家庭,這是十分美好的經歷。我們關心到一些肢體因著抗疫政策未能返實體聚會,除了繼續網上崇拜直播,我們亦試著於家中一起領聖餐。此外,透過與「油踐入心」的合作,我們仍參與社關服事。種種的關心,都是我們對上主的敬拜及愛的回應。在人與人之間隔離的日子,我們互相提醒要禱告與讀聖經,這些都是不變的根基,根基的穩固能幫助我們面對困難,迎向未來的挑戰。


重啟實體信仰生活


至於「使命」,有著福音使命和栽培使命兩方面。在「福音使命」方面:JP家長班、iKids、啟發課程等,在五月初回復實體聚會後就急不及待要重新開始,堂校工作亦因學校假期變動而變陣,並試著推行嶄新的課程,基小佈道會中,不少同學願意信主。此外,教牧的關顧開始延伸至職場,有中學邀請油基進入接觸學生,讓我們延伸使命。教會的啟發課程回復實體,神亦使用,能領人歸主,投入教會。此外,我們能於疫情中在醫院為肢體家人施洗並歸入基督和加入教會,並拆除家中的偶像;我們亦見證著另一已受洗家人出院返家,他對主的信心仍很堅固,這實在是神蹟,超乎人的想望。


在「栽培使命」方面:除了週四晚的栽培課程和傳道部查經班,更有著「延SUN之道@油基」網上課程的新嘗試,反應不錯。面向將來,個人栽培變得十分重要,肢體由上年開始至今年相繼完成「成長八課」,不但信仰知識增長,更是栽培員和初信者屬靈關係的建立,他們更在主日崇拜中講見證,鼓勵肢體栽培生命。神亦透過困難和病患、死亡來鍛鍊肢體與教會的信心,肢體或家人、甚至孩子面對著癌症、新冠等病患,亦有經歷家人離世,面對人生變幻莫測,日子不易走過,然而把握著主的救恩和家人信主的明證,叫我們體會到主愛常在。種種經歷,讓油基家有信心繼續帶著使命同心前行。


神那善良、純全、可喜悅的旨意,實在有很多,不能在此盡錄。然而我相信總有你的體會與反省,總有你那寶貴的一份,我未能表達出來。我們今年於崇拜中有一項新做法,就是在每月雙週的家事分享中,邀請會眾有分組分享和禱告的時刻,盼望於主的臨在中有更多彼此建立,此外也邀請你可於台上分享見證,榮神益人。


願教會經歷復興,在種種應變中,大誡命和大使命得以成為油基肢體的「習以為常」。愛神愛人、傳福音與栽培人,成為油基家的「常態」。


附註:

1. 大誡命:「你要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這是誡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愛人如己。這兩條誡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總綱。」(太22:37-40)

2. 大使命:「耶穌進前來,對他們說:「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教訓他們遵守。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18-20)


編者話

每一次籌備出版《基道悅讀》,都像坐在一輛開往未知目的地的長途列車上。明明正常的出版,總是落實主題,擬定邀稿內容和作者,一步一步跟著期限規規矩矩地完成。偏偏這幾年的經驗,題目雖然一早定好,但內容卻是隨著時日增添和豐富,整個出版過程是持續思考的機會,在接送孩子上學途中、候車塞車途中,甚至洗碗晾衫過程中,新的靈感和邀稿對象會忽然冒出。我理解為聖靈感動,而非單純人為的編輯力。這幾年能被神所使用,在文字上與神同工,與香港和油基信徒同行,實在是莫大的恩典。


2019年起,香港和世界進入超越我們想像的變化,昔日的安定、可預料的生活不再復返。這三年多,生命教會我們什麼?還有單純因著生命感動的一刻嗎?活著又是什麼一回事?信仰如何扣連生命的艱難或盼望?


無常總是突如其來

今年年中,Mirror演唱會意外,儼如一齣預期觀眾會哭崩的電影悲劇。這隊被喻為「天團」的男子組合,近年對香港經濟、社會和流行文化帶來巨大影響,電視、商舖、巨型屏幕、公共交通工具上都見到他們的身影。突然一夜之間,本來無處不在的影像全部極速地消聲匿跡,相關劇集和節目都要抽起。他們變成忌諱的代名詞,更有歌迷表示連歌曲也不敢聽,不敢提。當時無人知曉他們和舞蹈員能否重踏舞台。當事人、他們的家人朋友,還有意外的目撃者,如何理解和面對這毫無先兆的苦難?


不幸的是,上述的悲劇只是曝光率、關注度和影響力極高。工業和交通意外、倫常慘劇、病患、輕生等禍患事件時有發生,對摯親而言全都是錐心之痛。近日傳道人阿樂在講壇上,便說人生不如意的事比開心的事更多。這樣看來,人還能好好享受生命嗎?


在艱難和轉變的時候,《基道悅讀》陪伴大家走過。從《時代.使命》到《疫下.仰望》,兩期都是從身處的環境出發,思考信徒在環境轉變下如何把生活連於信仰,定睛在上主身上,是「從外而內」。今期《生命的說話》則是回歸基本,「從內而外」,先關注「生命」的本質,並且不局限於人類,還包括其他物種甚至是物件而來的領受。既然萬事和萬物都是上主所造,當我們觀察並嘗試理解「世界」的時候,並信仰已經植根生命之內,最終都會把我們帶向創造者那裏。


今期多了不少首次投稿的作者,內容亦非常多元化,令人耳目一新和雀躍。如果你認得那每一位作者,不妨親自鼓勵一下,向他們讚句好。在此特別感謝連續兩年幫忙設計和排版的Winny,剛忙完末期功課又要廢寢忘餐趕排版,看到她,還有George和Grace幫忙張羅印刷實體版本。


雖然不是計劃之內,但這三期《基道悅讀》彷如是三部曲,在動蕩的大時代下盼望能像微風般陪伴油基信徒,多走一哩。附送一首編者很喜歡的日文詩,細想生命的意義。


吉野弘 《生命は》

生命   可能是

無法以自身之力成功的完滿

而被創造出來的

好比花

就算將雌蕊與雄蕊聚集

也不足夠

仍須昆蟲與微風的造訪

聯繫起雌蕊與雄蕊的關係

生命   本質上

便懷有重要的匱乏

便因他者的存在而完滿


世界   或許是

所有他者的總合

然而

我們彼此

對於自身這份重要的匱乏

毫無自覺

也未曾被告知

原來我們是被播散的種子

總是冷淡的距離

然而有時

再難忍卻也能維持住的關係

就這樣

世界被巧妙的構築了

這是為什麼?


花盛開著

近身一看

便發現像馬蠅這樣的他者存在

在光線的纏繞中飛舞著


曾幾何時

我也成為誰的馬蠅吧?

曾幾何時

你也是得以完滿我的那微風吧?




第17期:生命的故事


目錄

序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

編者話 

 

第一章: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


          應變  

生命在說話  

生命的反思 

約伯,拒絕簡單的妥協 

當《劫後重生》遇上《無語問蒼天》

小苗 

一雙玫瑰 

將臨花環迎聖誕 



第二章: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


          一封信 

進入他的世界 

當藝術變成祝福

跳脫書法

畫作靈修 

小生命.大世界 


 

 第三章:尋找有時,失落有時;靜默有時,言語有時。

  

穆斯林的朋友在哪裏?

正義,艱難的人生抉擇 

微光小鎮的圍牆 

對話與合一 

觸碰靈魂的對話 


 

第四章: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潘霍華——知行合一的信仰 

猶如行李的人生——探訪烏克蘭難民的神學思考 

和好 

天地人和  重尋創造之美 



跋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

               又將永生安置在世人心裡。〔永生原文作永遠、永恆〕

               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參透。

               神這樣行,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

               並且神使已過的事重新再來。       







顧問牧師:何牧師|編輯:michelle| 設計:winny


猶如行李的人生——探訪烏克蘭難民的神學思考

 整理:編輯部

俄羅斯在今年2月24日大舉入侵烏克蘭,不經不覺戰事已經持續十個月。11月15日,香港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副教授龔立人舉辦網上講座,分享他在年中時前往與烏黑蘭接壤的羅馬尼亞,探訪因戰爭逃離當地的烏克蘭難民情況,並當中引發的神學思考。

龔教授介紹,戰事至今共百多萬烏克蘭過境羅馬尼亞,但現時留下的只有八萬多人。數據上,前往當地的烏克蘭人共有三類:路過的,佔最大多數,他們希望往較發達富裕的國家另覓出路。其次是很愛國的,想留在一個安全而非常接近國家的地方,期望一天戰火停止後立即啟程回國。最後一類是把物資如汽油、糧食、日用品運往烏克蘭境內的人,因為戰事令當地物資變得相當匱乏。

戰爭帶來的,永遠是無窮盡的殘酷故事。戰火開始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簽署命令,18至60歲的男子必須留守迎戰,禁止出境烏克蘭,這意味想逃離戰火的婦女必須和父親、丈夫、兄弟、兒子或伴侶分離。烏克蘭人需要面對許多掙扎,譬如是全家人暫時留守國內,面對死別的風險;還是決定離開國家,忍受生離的傷痛。即使選擇離開,又如何抉擇時機呢?逃亡他鄉的婦女每天都打電話回國,希望知道國內家人平安與否。有時收不到回覆訊息、沒人接聽時,很可能代表家人已經遭遇不測。

羅馬利亞有約86%是東正教徒,餘下少數是羅馬天主教和基督新教徒。海量難民湧入時,當地教會承擔照顧難民的服侍,例如開放教會的退修中心、客房(guest room)接待難民。龔教授透過教會探訪難民,分享遇上的一些難民故事:

  • 有一位女士向他展示手機裏的照片,那裏本來是她住的大廈,但已經遭戰火催毀;
  • 有一位女士在走難的行李箱中帶著香水和唇膏。她解釋,即使身在異地當難民,仍每天塗口紅、噴香水,想讓自己繼續維持昔日最尋常的生活習慣,「即使是難民,外表也是企理整齊」;
  • 有夫婦分享,他們的女婿在「Bucha大屠殺」(註一)中慘遭殺害。偏偏因為新聞和坊間流傳的版本眾多,竟然有居住外地的朋友認為這是假新聞,令他們額外難過。


思考苦難

昔日猶太人被擄至巴比倫,先知耶利米曾叩問上帝。在耶利米書廿九章提到他藉著信仰如何理解這苦難,他從耶路撒冷寄信給被擄的先知、祭司、民眾並生存的長老,說萬軍之耶和華如此說:「你們要蓋造房屋,住在其中;栽種田園,吃其中所產的;娶妻生兒女,為你們的兒子娶妻,使你們的女兒嫁人,生兒養女,在那裏生養眾多,不至減少。我所使你們被擄到的那城,你們要為那城求平安,為那城禱告耶和華。因為那城得平安,你們也隨着得平安。」(耶29:5-7)龔教授也分享他對苦難的思考:


一、要有所為和有所不為(Do something and do nothing)的勇氣

這的確不容易判斷,惟有尋求上主的智慧。每一天做一點什麼,而有所不為或許是安息的機會,不是放棄,兩者同樣是為了建造更好的世界。


二、苦難中的忍耐

嘗試苦中作樂。歌羅西書一章24節提到「現在,為了你們,我在苦中仍然喜樂——為了基督的身體,就是為了教會,我要在自己的肉身上補足『基督苦難』的缺欠。」基督也曾受害,祂也在受害者當中,受苦可以是參與基督的苦難。也許找不到原因去接受現實的情況,但仍然要做些開心的事,可以是煮一餐美食,焗蛋糕等。


三、在黑暗中看到微光

這未必是我自己成為光,而是去看見、發現一些好人好事。他舉例有一個小孩喪父,生活自然艱難,但仍相信世界有希望,認定上帝從未放棄他們。


四、清心(pure heart)

耶穌說:「清心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得見神。(太5:8)」。今日的社會常說「初心」,但各人對初心的定義可以不同,或許會帶來衝突。不過信徒強調的是清心,或譯「內心純潔」,追求對公義的渴求,以及信仰的單純。教授試過問烏克蘭信徒有沒有懷疑上帝?他們回答:「從沒有問。」他們覺得即使遇上困難,上帝仍一直與他們同在,他們會在不服氣中存有盼望和愛。


五、如何面對孤獨?

看見國家被侵略,人彷彿頓時陷入孤獨中,不過,烏克蘭難民形容自己是「Life in a suitcase」,猶如行李的人生。其中一個難民分享,他們走難必備的行李箱中,載著許多愛、關心、慰問和團結。他們暫時無處為家,卻同時憧憬一天把這些美好的事物帶回家園。我們作為人類、上帝的兒女,我們可為他們的行李箱填滿什麼,好讓他們帶回家?


再思難民事工


龔教授播放一位羅馬尼亞牧師的分享片段,她在退修中心任職才一個月,俄烏戰爭爆發,在此之前她從沒想過退修中心迎接的第一位客人是烏克蘭難民。當地人未必懂烏克蘭語,而烏克蘭人也不一定懂英語,即使有言語和文化隔閡,她的心態是「from heart to heart」(由心出發)。或許是送上一個擁抱,一起共同創作些什麼,「我可以怎樣幫助你?」有時,她所做的只是陪他們坐著、玩耍、散步、吃飯,生活......


又有一個故事,當地教會得知接待的一名烏克蘭女士是出色的髮型師,曾經參加國際賽事贏得冠軍。於是教會籌錢,讓她可出發參加今年在巴黎舉辦的比賽。她自白參賽是希望讓國際間見到烏克蘭人,雖然落敗(現實也未必太夢幻奪冠),但她形容自己「找回正常生活的碎片」。明年一月比賽以網上方式進行,她已準備心情,迎戰下一埸賽事。


反思香港政府的難民政策,只會提供最基本的食物,最基本的住宿,所有東西都是維持必要的生存。但從沒讓他們有機會發揮本身的美善、才能和夢想。現時香港教會只有少數會服侍難民,多不會把這事工放在行事曆。是因為語言問題?但溝通不到我們可否堅持做?可以給予關心,為他們禱告,某程度上盡努力做多一點?


註一:

布查(Bucha)位於基輔市附近。副市長Skoryk-Shkarivska 在8月新聞發佈會上公佈歷時四個多月的調查結果,當地發現458具屍體,幾乎所有都是平民。鎮上教堂的神父Andriy Halavin稱,俄羅斯人入侵時,留在布查的人許多是身體過於虛弱、生病或堅持不走的老人。他曾協助居民在教堂庭院挖出亂葬崗,以堆葬116名在俄羅斯佔領首兩週內喪生的人。


延伸閱讀:

1. 受苦共同體—反思俄烏戰爭的現實政治, 龔立人,1.5.2022, 

2.【烏克蘭戰爭】布查大屠殺,屍體調查告訴我們的是……, CUP, 10.8.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