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整理:鏜、manki、Kate、chor(油樂園編委)
文:鏜
引言:
曾經在教會和不同機構事奉十多年的孔傳道(孔SIR),一改「社教關係」的體驗模式,全情投入油麻地社區,開辦社區報《油樂園》,將油麻地的人文生活與社區變遷,以不同信仰題材展現,派發給油麻地區內十多間教會,旨在豐富我們對基督群體的想像。今期《基道悅讀》與孔SIR──樂在《油樂園》裡。
基:油樂園出生?
孔:當我仍舊牧會時便帶青少年外展,接觸社區不同的群體,如:露宿者、甚至有背景的人,讓青少年在堂會以外的世界消化信仰。現在希望延續這份精神,站在社區中間,作出一種解讀,將基督信仰深化。油樂園便誕生了。
基:油樂園定位?
孔:中世紀教會在社區扮演重要角色,座堂是社區規劃的核心,堂區之間建立網絡共同牧養。我在想,《油樂園》能否成為教會的橋樑,堂會之間以這份刊物為文本,互相溝通和牧養油麻地社區;共同敍述社區的歷史和變遷。《油樂園》內容涉足三個範疇:社區歷史、少數群體和小店經營的故事,希望實驗十期。
基:過程中有甚麼發現?
孔:中間認識了幾位一直活躍於建立社區的人,例如:「平等分享行動」的Benson Tsang和《就係唔幫襯地產商》的龐一鳴。在此,你會發現一些人因為忙著糊口而返不到教會。我們過時過節會到離島退修,但他們做少一日生意,便可能付不起昂貴租金。這樣,我們一直相信及實踐的一套福傳思維方式,可能不能惠及他們。難道你等他們退休才邀請他們嗎?我嘗試設身處地思考信仰,發覺教會以外的群體的需要比教會內的要大。
基:教會與社區關係的演變?
孔:從前基道小學部份老師積極關懷服侍小朋友和街坊,鄰舍關係密切;現在,這一代長大成人,卻已不住在這個社區,生活形態不同了,逢星期六日往返教會都是點對點,參加聚會後吃個飯逛一逛便離開。這樣,教會對社區的感情不多,漸漸與身處的社區抽離。
另一方面,教會發展思維影響我們對社區的認知。如果想發展大型教會,講人數增長,便以事工服務形式吸納會眾,最終社區以外的人看見我們的服務供應,便吸納過來。教會發展的目標並不植根社區。幸好,我們可以透過基道小學關懷油麻地的小朋友、家長,他們在社區找到我們。
基:社區是基督群體的一部份?
孔:是一個生活場景。當然,一個人受洗加入教會,成為基督的肢體。然而,道成肉身的耶穌與社區同在,互為影響、分而不離。像五餅二魚的故事一樣:群眾跟著耶穌,可謂穿州過省。耶穌講論神國的事、醫病和分享食物,沒有重要或次要的,因為神蹟是神國降臨的記號,而五餅二魚是指向彌賽亞筵席,彌賽亞就是耶穌。
因此,牧者不只在上班時間、會眾也不一定在探訪事工中,才接觸社區人士。教會並不提供服務,因此,牧者下班、會眾路過油麻地,也可與他們結交朋友。
基:如何理解彌賽亞筵席?
彌賽亞筵席的重點是同枱食飯。教會與被邀請的朋友一起分享食物,進一步的是邀請他們一起做飯,甚至我們首先移動,到他們當中建立團契。去年活化廳和德昌里兩個油麻地藝術文化團體,就籌辦了一個名為「這家無牆.橋城故事」的展覽,他們還去到渡船街天橋底與露宿者一起打邊爐。
論到「剩食」(意把我們宴會剩餘的食物分享給有需要的人),我認為有先後次序、甚至帶有社會階級性:我食剩才到你食。再者,透過加工物流程序,施與受的人可以從沒見過,沒有關係建立可言的,因此「剩食」並非彌賽亞筵席。
基:如果油麻地人的生活體現了統治階級的壓迫,教會作為道路、真理與生命的載體,她在社區的靈性操練怎樣?
我感到香港正邁向極權統治的方向。如果香港有日去到第一世紀巴勒斯坦的狀況:因為信耶穌和行善而被敵對,我認為教會今日便要為下一代信徒祈禱,培養他們的道德勇氣,塑造一種負十架、走窄路的信徒品格,將認信與終末的盼望傳承下去。
士每拿教會主教坡旅甲(Polycarp, 69-155 AD)被解赴競技場,示每拿的巡撫為要救他,給他最後機會,只要他在眾人面前否認基督,便得釋放。坡旅甲對他說:「86 年來我一直事奉我的主,祂從沒虧待我,我又怎能褻瀆那位拯救我的王?」坡旅甲說他是基督徒,暴民一湧而上,將他燒死。
當然,朝代的更迭並不影響天國降臨,天國並不需要英雄偉人,一位平凡信徒也能參與上帝救贖世界的工作。因此,當我們將神國的敍事拉進一己人生目標或家庭計劃的敍事時(例如:事業有成、置業、子女出國留學等諸般的本事),盧雲卻邀請我們效法基督,向下移動。向下的生命就是不操控生命、交託生命,透過具體行動,把一杯涼水給這些小人物中的一個喝,只因為他是耶穌的門徒,這些事既做在這些弟兄中一個最卑微的身上,就是做在耶穌身上了(太十42;廿五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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